这一刻姜宛卿脸上的神情迷濛而恍惚,风昭然心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感受,只觉得她整个人会像雾气般一触即散。
“我明白了……”姜宛卿喃喃道。
“明白什么?”
姜宛卿回神:“明白了妾身手艺不精,这就回去好生练习。”
她抽回手,后退一步,敛衽行礼:“妾身告退。”
说退便退,动作极是干脆,和方才那一瞬间判若两人。
*
姜宛卿从书房出来,还没走到寝殿前,珠儿和蓉娘便迎上来问安。
其实之前姜宛卿去书房之时,路过寝殿外,便听见珠儿和蓉娘各自倚在自己偏殿的门口吵架。
两人各为其主,到了东宫也尽忠职守,以指桑骂槐的语气同身边的宫人聊天,句句全都在骂对方。
两人的骂功不相上下,基本难分胜负,而且都很懂规矩,并没有完全撕破脸面,骂人跟聊天似的,十分隐晦。
姜宛卿经过的时候,两人都不约而同停了下来。
倒不是对姜宛卿有多尊敬,而是瞧着姜宛卿身后嬷嬷手里拎着的椿箱。
书房是东宫雷池,那道墨线便是天堑,诸人谁也不敢过去。
眼睁睁瞧着姜宛卿越过了那道线,两人都吵不起来了。
蓉娘道:“都说这姜家庶女是倒贴上门,殿下心中有只有姜家长女,对她甚是厌烦,看来传言也不一定是真的。”
珠儿道:“庶女就是庶女,定是跟她母亲学了许多狐媚手段。我听人说,她母亲当年在姜家就是专房专宠,把家主大人迷得魂都掉了。”
两人彼此瞧了一眼,等到姜宛卿出来,即刻迎上,开始拐弯抹角向姜宛卿取经。
正说话间,书房里的小内侍过来道:“殿下有谕:娘娘乃东宫太子妃,不可自操贱役自轻身份,以后若再有此等事,便罚太子妃闭门禁足,静思己过。”
姜宛卿:“…………”
方才在书房不说,特意当着人给她没脸,倒还真是风昭然能干得出来的事。
“妾身领谕。”
小内侍回去,方才还热情四溢的珠儿和蓉娘也寻了个借口告辞了,风将两人的零星碎语吹到姜宛卿耳朵里:“……嗐,真以为她得宠了……”
“果然殿下心里还是装着姜家的大小姐……”
张嬷嬷和林嬷嬷互相交换一个担忧的视线,生怕姜宛卿听了伤心,大声称赞姜宛卿这红豆汤其实做得不错,很得周小婉真传。
姜宛卿站住了:“你们记得我娘是怎么做的?”
?轻?吻?小?说?独?家?整?理? “记得呀,周姨娘还教我们呢。”
姜宛卿一阵激动,她那时小,只顾着吃,根本没注意具体是怎么做的。
*
这天夜里,风昭然做了个梦。
梦里还是雾气弥漫,有人端着一碟点心送到他面前。
不用看,他一闻便知道,是桂花糕。
母妃做桂花糕最是拿手,他小时候很喜欢,但自从那次落水之后,他不单“忘记了”母妃,也忘记了自己曾经喜欢的一切。
他像是被神明拿去清洗过一遍,皇后不喜欢的东西全部洗得干干净净。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桂花糕了,幽幽的甜香钻进鼻孔,一望便知有多香糯。
比桂花糕还要香糯的是她的声音,那声音有一点怯怯的,软软的:“听闻殿下爱吃这个,妾身便做了一些,请殿下尝尝看。”
人也好,糕也好,皆是他喜欢的。
但他不能要。
他冷着脸喝斥了她,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当着他的面忍住了哭音,但就在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清晰地看着一颗泪珠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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