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除了江水波涛,再无一丝声响,气氛看上去无比低沉压抑。
白术面容森寒目光阴鸷地与白韵对视,良久,语气冷厉地吩咐其余白袍修士道:“白喻,你们先回去,至于罪人白韵……本座自会处理,不过,若今夜之事胆敢走漏半点儿风声传到雪后耳中,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大祭司放心,属下等誓死效忠大祭司,今夜属下等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大祭司保重,属下等告退!”那群白袍修士异口同声,动作整齐划一地躬身行礼,而后在白喻的眼神示意下,化作数道流光消失在夜色中。
转眼江岸边就只剩白韵与白术二人对峙,隐匿在暗处的巫铃儿见白韵三言两语就赶走了一群敌人,禁不住眉眼弯弯,报恩的热忱与决心立时高胀。
而白术则语气低沉一瞬不瞬地紧盯着白韵:“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白韵低笑出声:“呵,意思很简单,我娘亲之所以会爱上我父王,同那次万积谷的救命之恩根本就毫无干系!”
“不可能!”白术脸上的青筋暴起,表情逐渐扭曲:“你说谎!”
白韵丝毫不惧,不紧不慢地继续道:“因为早在父王还没承袭雪族王位之前,在妖界百年一次的万妖大典上,他们二人就已然相识,并且情根深种!只是碍于两族族规及其他种种原因,他们无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所以,只能将自己的情感深埋于心底!”
“不会的……我不信……”白术突然瞬移过去,右手紧紧掐住白韵纤细的脖颈威胁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杀了你!”
白韵置若罔闻,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地自顾自继续道:“其实娘亲恋慕父王已久,父王也一直深爱着娘亲,只可惜白狼族禁止与外族通婚,而父王又早与雪后那毒妇成婚,导致两人有缘无分……”
白术手上力道不自觉加重,目眦欲裂地低吼:“不……一定是白晔教唆你这样说的,想借此扰乱我的心神对不对?你以为我会中计吗?”
“咳咳……咳……”白韵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向白术,略带嘲讽地道:“你错了,父王从未同我说过这些,这些往事都是娘亲告诉我的,我以前对父亲有诸多误解,想不通他为什么不肯给娘亲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更不理解为什么我明明是他的亲生女儿,却只能顶着一个义女的头衔在雪族生活,后来才明白,原来娘亲在白狼族遭族人迫害无法容身,为躲避追杀,不得已四处逃亡,身受重伤之际碰巧被你所救,看着重伤昏迷的娘亲,父王也曾有过抛弃一切同娘亲一起亡命天涯的冲动,但父王担心你因此受累被老祭司惩罚,故而只能寻个由头将你支走,然而,娘亲苏醒以后,却极力反对父王的决定,兴许是被追杀的太久、太累了,深知逃亡有多艰辛,所以不希望父王也承受同样的苦难吧!”
“一派胡言!”白术闻言怒急攻心,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白术,你真可悲!”白韵见状冷笑连连,眼角有泪滑落,但一开口便字字如刀般直击人心:“娘亲是心甘情愿放弃身份地位的,她所求的,不过是能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罢了,可笑你口口声声说爱她,殊不知到头来,却因你的自以为是和私心作祟害死了她!”
“住口!”白术脸色惨白地又吐出一大口血,几近疯魔地嘶吼:“假的……都是假的!白晔夺走了落影,对,你是白晔的孽种,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