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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帝对于石氏的优待,令其位列诸福晋之首,却也让她与其他宫妃格格不入。
换做别人会去适应。
只可惜清高自诩的石氏却做了别的选择,她关上院子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连后院宫妃也鲜少理会,更不用说理应放在自己膝下照料的常宁也从未拘束,由着生母照料。
往好听点说是宽厚仁慈。
往差里说嘛……琪琪格淡淡的点了点头,面上半点未显露出来。
福晋石氏抹了抹眼角,她哽咽着细细交代:“若不是今日二阿哥来寻五阿哥玩耍,臣妾尚不知道五阿哥刚刚病愈,便被陈氏拉去在佛堂里跪着,从昨日一直跪到今日,还说,还说是五阿哥不孝的惩罚!”
琪琪格变了脸色。
她低下头,赶紧细细打量被福全一并拉过来的常宁。琪琪格心神微动,旁边一行小字便跳了出来:儿患,慢性胃肠炎,乳糖不耐受,牛奶蛋白过敏,右肩关节疼痛,右手劳损过度,肌肉胀痛,周围软组织肿胀,活动受限……
等等?跪了一晚?
胃肠炎先放一边,琪琪格伸手不轻不重捏了捏常宁的右手,明显感觉到手下的肌肉一紧,常宁整个人微微颤抖。
就这样,他还低着头一动不动。
琪琪格目光往下移去,小字登时又切换成对腿部的描述。
知道的人知道眼前是皇子。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被虐待儿童。
琪琪格气极反笑,而福全也察觉出异常。
他抓住常宁的袖子往上一拉,常宁略显肿胀的胳膊登时出现在众人面前。
永寿宫院子里只留下树叶的簌簌声。
福全眼睛里含着泪水,愤怒的看向被堵住嘴还呜呜叫着的陈氏。
琪琪格示意嬷嬷们松开。
她倒要听听陈氏如何解释,只可惜陈氏根本没有任何反省的意思,她急声解释着:“臣妾只是让常宁抄写一些佛经,让他给先帝爷祈福了表孝心,同时也能提前多认点字……”
陈氏觉得自己是一片良苦用心。
她越说越是激动,闪烁着光芒的双眸注视着被众人护在中间的常宁:“常宁知道的对不对,额娘都是为了你好!先帝爷走了,你得孝顺,你得努力读书,得努力比所有人都好,哪里能浪费时间在吃喝玩耍上——”
琪琪格冷冷道:“止住她的嘴!”
她愤怒到了极致,反倒彻底冷静下来。
被堵住嘴的陈氏呜呜叫着。
琪琪格不想听她的反驳,只觉得心肝肺都被灼烧般疼痛。她抱起瑟瑟发抖的常宁,带着福全匆匆走出这个令人窒息的院落。
至于石氏,琪琪格也没有理会。
陈氏的变化绝非一时,再是将五阿哥常宁交由生母照料,可直到福全到来才知道是什么意思?石氏不知道,宫人也不知道?只怕是因为石氏从未关心过常宁,所以宫人才会对他的一切漠视。
若说永寿宫是一个家庭,那么陈氏是借口为了你好的母亲,石氏就是摊着报纸对一切不闻不问,仿佛永远看不见的父亲。
琪琪格抱着常宁的手微微紧了紧,心里就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那般沉重。
交给陈氏是毁了这孩子。
交给石氏只怕又是出了虎穴又入狼窝。
琪琪格突然想起太皇太后的话。
若是自己想的话,可以养一个,两个,几个孩子的。
琪琪格的手微微紧了紧。
她脚步一停,低头看着至今没敢抬头看四周的常宁,心里头再想起这件事。
福全和常宁都是活到寿终正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