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穿着长裤,站在床边将那个果冻吃完, 本意想丢进垃圾桶的动作一顿,不知道为什么又选择放在了桌上。
简单冲了个澡, 再出来又是一条新鲜光亮的琴酒。
手机几乎不离身的他在擦拭头发的时候,打开了消息, 看到了一条十分钟前发来的视频, 足足有半分钟, 隐约看到视频封面上的模糊人影后他几乎毫不犹豫地点开来。
这个角度应该是从摄像头上截取下来的。
是他将花梨送到的那幢别墅监控, 或许是挂在大门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到花梨从飞奔下楼跑到雨夜里的情景, 富人在机械设备上很是大方,因此他可以听到雨声中花梨最后问出的那句话——
“那下次,希望爸爸能进来和我说说话……”
这样的话,对于一位父亲而言,在付出感情后无异于被利器生生划破皮肤扎入内脏,在刚开始的刺痛过后就是一阵阵钝痛感,麻木又无力,即使将刀拔-出-来,但每一次呼吸都会加深这股疼痛。尽管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在看完视频后将手机死死捏在掌心时彻底暴露出少许。
他披着湿发就这么干坐在那里,将那段视频彻底删除。
自他有记忆起,他就知道与生俱来的多疑冷血是支持着他生存下去的东西,尽管对凌有过好感,但在任务面前,他无声拒绝了她离开组织的邀请,那时尚且年轻,但倒回去看似乎也不过几年光景。
而现在,他似乎变得更为冷酷无情,或许在他眼里,即使是分离,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虽然花梨不懂,但他却不敢用她的生命去赌他们不被发现的可能。
低迷的情绪在他掏出烟的时候达到了顶峰,他上次那包贴有花梨小纸条的烟再次被他从口袋里掏出来,幼稚的字体也加强情绪的感叹号让他生出花梨依旧在旁边的错觉。
直到伏特加的一通电话打过来,他才将烟放了回去接通电话:“怎么了?”
“我收到要让我们回去的消息,大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电话那头的伏特加略显犹豫。
“没有,”琴酒找出那条在视频前的消息,果然是要他们回去的通知,“你什么都不知道,回去就可以了。”
伏特加还想说什么,琴酒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我这次自己开车。”
花梨在被子里打了个喷嚏。
老管家给她端来了药,坐在床边替她掖好被子:“下次可不能这么鲁莽了,身体有哪里难受吗?”
花梨摇摇头,她指了指脑袋:“就是有点晕晕的,还有这里——”
她又指着自己的喉咙,难受地蹙着眉头:“爷爷,我的嗓子有点难受。”
“淋雨容易感冒,”他端起黑乎乎的药凑过去,“喝完就好了,乖。”
花梨闻到那个味道就想往后退,但一想到这里不是她家,如果不听话的话爸爸可能再也不会来接她,强忍着接过管家手里的小碗,闭着眼不敢呼吸地大口喝了下去。
老人在旁边慈祥地笑着,夸她乖,并告诉她琴酒以后会来看她的,不要着急,这都是时间的问题。
听到爸爸可能会来,花梨眼睛亮晶晶地朝他笑,只不过下一秒窗户那传来石头砸破玻璃的碎响,雨声也趁机登堂入室钻进了花梨的耳朵里。
温黄灯光下,花梨面前的老人额前多了一个血洞,鲜红温热的液体喷溅到她的脸蛋上,花梨下意识闭上眼睛,耳边是重物坠地的声响,她仿佛又回到了和藤井知子相处的那一天,这一次她没有无助地哭泣,而是闭紧了眼睛用被子盖住了自己。
爸爸会来救花梨的。
爸爸……
银发男人蔑视的目光仿佛成了她手中抓紧的最后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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