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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似乎也刚醒过来,在被子里张开了手脚,呈大字型抻着懒腰,身高腿长,花梨甚至能看到他的脚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像早起觅食之前做拉伸运动的大猫,整个人都呈现慵懒之势。
原本昨天已经打好腹稿的花梨在看到他单手撑起上半身,半缩着左腿的样子时,嘴巴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似的,怎么也张不开口。
五条悟打了个呵欠,歪着脑袋望向她,完全按照她的剧本来:“嗯?你怎么跑到我床上来了?”
“那个……”想栽赃给五条悟的花梨结结巴巴的,圆滚滚的眼睛颇为不安地瞥过另一张床上的痕迹,冬日并不会让水分蒸发得很快,上面依旧留有一小块痕迹,在素色的被单上尤为明显。
花梨天人交战着,五条悟托腮等了一会儿,看她实在是羞愧得不行,便站起身来主动开口替她开脱:“晚上看不清路,把水打翻在床上了吧。”
花梨张着嘴巴,茫然又惊诧地望向他。
这和她昨天想的理由完全不一样!花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是从被子里爬出来,耷拉着眼睛低声道歉:“对不起……”
“不是什么大事哦。”
五条悟将手指插在发间顺了顺,还没等花梨说完,他已经轻松地拽起了那床被子往门外走去,花梨看着他把被套轻松地拆下来塞进了洗衣机,那副娴熟的样子看起来和五条悟一点也不搭。
花梨看着他娴熟地处理好被子,对于她而言尤为厚重的褥子被五条悟单手抱起,大步走往阳台的方向——那是比花梨家要大许多的阳台,她跟了上去,看到五条悟将洗干净的褥子往折叠晾衣架上放的时候,伸出了手似乎是想帮忙。
本来轻松往上一放,就可以完成的五条悟低头望向够不着被子的花梨,小孩身上还直穿着小花背心和棉质的小裤裤,即使他在房间里开了暖气,但并不能顾及到阳台,衣着单薄的花梨打了个哆嗦,依旧坚定地要替他晾褥子。
毕竟是她自己弄脏的。
五条悟回过头将褥子搭了上去,花梨见他不理自己低落地正准备把手放下来,五条悟再度低下头,弯腰将她举起来,半抱着将她举到和晾衣架同样的高度,声音轻快:“帮忙看看哪里还没晾好,一会儿有糖果奖励哦。”
刚刚情绪还低落的花梨一下子将难过抛在了脑后,被赋予任务的信任让她认真地在褥子上扫视着,看到五条悟故意没放好的被角立刻指着那一处:“爸爸,这里!”
五条悟轻而易举地举着她靠近那一块,小孩的手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特别是打湿了之后变得更重了,她费力整理好,像小狗似的巡视了一圈确定没有问题后仰头往后望向白发青年,那样期待的目光最后换来了五条悟一句:“干得不错。”
花梨头顶的呆毛甩了甩,显得很是高兴。等她冷静下来,再看到那一床褥子时莫名有些愧疚,她对上五条悟的脸庞,吞咽着口水,小小声地说:“爸爸,其实……”
还没等她说完,五条悟已经大步走进了房间,或许是怕她冷,二话不说就把她塞进还残留着温度的被子里,被热气包裹着的花梨打了个冷颤,嘴里的话也咽了下去。
五条悟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问她:“什么?”
刚升起的勇气一下子泄了气,花梨不想被爸爸卖掉,抓着被子直摇头。
她露出小脑袋看着五条悟开灯开始在衣柜里找今天要穿的衣服,他翻出卫衣和休闲外套习惯性地丢到被子上,而刚探出头的花梨只觉得眼前一黑,嗷呜一声被掩盖在一堆衣服里,五条悟弯腰一抓,才将挥舞着手臂的花梨拯救了出来。
五条悟见过幼年时的伏黑惠,和软绵绵的花梨完全不同。
他现在所看到的孩子,柔软易碎,或许一个不注意就很容易感冒进医院,几件大人的衣服就能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这在他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一个处于弱者地位的孩子并不适合放在身边。
更何况,他们无亲无故,唯一的相似点只有眼睛和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