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明明看见是往这个方向过来,这么小会儿功夫,能去哪儿?
顺着环形走道至出口,沈星澜转念想,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回去再说也一样。
来都来了,不得先好好吃点东西么。
他遂拐弯准备回去,走出环形试衣间时,阳光泼泼洒洒撞到绿树,浓绿便在光里漫开。
乍然从光线昏暗到明亮地方时,沈星澜眼睛眯了下,适应强光后,他瞥见蔷薇花边有道身影一闪而过。
花影重重,交叠摇曳生姿,投在地上,男人倚在花团边,长影斜立,指间夹了根烟,袅袅烟雾丝一般消散空中。
往前走半步,花枝互错轻摇,旁边那截修长有力的手腕镀了层白光似的,十分显眼。
绕过簇簇艳丽蔷薇,沈星澜看见长廊那端的人。
角度问题,对方背对他,漫不经心往前走,并未注意到身后动静。
这是沈星澜头回看见秦泊淮吸烟。
那股若有似无的微妙感重新席卷上头,沈星澜微微启唇,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在风中被花香呛得咳嗽。
只咳了秒,他弯下腰去,脖颈到下颔部分漫上层薄红。
这动静,连死人都很难注意不到。
秦泊淮回眸,撞见青年扯着衬衫衣领口,手撑廊柱,雪白肤色与潮红反差强烈,像是白花里泅开的胭脂。
他视线移到手里夹着的烟,无声将其熄了,复又看他,用很低的声音说了句:“这么娇气。”
两人距离有些远,沈星澜模糊听见些声音,但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他站直身体,抬起头:“什么?”
刚才咳得有些狠,他连眼尾都泛着潮湿,那双眸水淬过似的晶莹明亮。
秦泊淮静了秒,临到嘴的话重新咽了回去:“没什么。”
沈星澜没追问,他屈起手指在眼尾轻抹了下:“刚才在马场上……”
没想到的是,秦泊淮与他同时开口:“秦准来找过你?”
他用的是找这个词,而不是问的他是否找过秦准。
虽然秦泊淮亲眼看见他从秦准试衣间里走出。
这是种比较温和的提问方式,若是有军部下属过来听见秦泊淮用这种语气,指不定以为见了鬼。
在外人面前,他向来是令行禁止,纪律严明,说一不二。
沈星澜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他看见了什么或者是听到了什么。
那在猎场上的反常,就完全可以理解。
秦泊淮眼眸低垂,他眼皮薄,眼睫又格外纤长,这么垂眼看人时,透出点锐利冷硬的弧度,所有情绪全都掩在海般深邃的眼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