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下半截长发扎起来, 顺在脑后, 落座后说:“这家糯米饭在华英传媒总部的园区里, 生意很好,而且比起其他家的食物便宜很多,我好几次路过, 都是人满为患。有一次下午, 过了饭点, 没什么人, 我恰好得闲, 就进去买了一碗,尝着确实不错。”
这还是宋雪檐头一次主动提起华英传媒,燕栖听出点意思,没接话,只是替宋雪檐倒了半杯温热的白水。
“关于我当初和华英传媒解约的原因, 众说纷纭, 有说是集团内部分权, 我站队了高层, 有说我翅膀硬,想涨身价,所以故意拿乔,也有说我被王德奇潜,被高层轮,不堪受辱,所以毅然出走。”
宋雪檐拿起水喝了一口,抿去一抹水光,朝燕栖笑笑。
“其实没有这么复杂,就是我嫌王德奇太烦,所以选择了解约。”
燕栖刨了口饭,入口软糯香甜,他却食不下咽,闷声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按照虞总和王家的关系,你应该也熟悉王家兄弟的为人,他俩的共同爱好就是美人,说白了就是风流成性,见到好看的就想睡上一睡,男女不忌。我刚进公司没多久,和王芮哲偶然见过一面。
不过他到底是商人,更看重利益,也很眼尖,知道我不是任人揉搓的性子,所以更愿意让我做摇钱树,而不是他的胯/下宠。”
宋雪檐用拇指剔开小塑料盒,里头是一小摞小菜,他吃了一口,再搭一口糯米饭。
等咽下肚,才继续说:“不过王德奇不如他哥哥,他是个米虫,整天就琢磨那点下三路的事情。他第一次邀请我和他吃饭,还装得十分礼貌绅士,不过我不喜欢他的眼神,所以拒绝了。后来第二次,第三次,他拐着弯变着法的邀请,威逼利诱玩了个转。”
见燕栖埋头刨饭,宋雪檐笑了一声,给他倒了半杯水,等燕栖听话地喝了两口,才说:“你知道的,有些人的脑子长在下半身,生来就认为别人拒绝他的求爱示好,是拿乔,是钓他,是为了更多的情意和好处,而不是单纯的拒绝。遭受再三拒绝,王德奇坐不住了,就想用那点腌臜办法。”
燕栖猛地抬头,“他给你下药?”
“是啊,那天,华英传媒的高层和头部艺人都在,他可能觉得灯下黑更安全,我也不容易察觉,但是我很聪明的。”宋雪檐弯起眼睛,笑得很是纯善柔和,“药没沾一口,全灌他嘴里了。”
时间来到同一个分岔口,宋雪檐做了和上辈子截然不同的选择。
上辈子,他没有识破王德奇的阴谋,喝下了带药的酒,差点着了道,幸好在慌忙逃出宴会厅时遇见了陈晚鹿。陈晚鹿开车送他去了医院,这才逃过一劫。
此事后,他遮掩陈晚鹿的存在,和经纪人、助理都商量,他们让他息事宁人,不要想讨个说法。
宋雪檐理解他们的想法,但他不想这么做,后来他曾去找王芮哲,希望他作为公司的老总,王德奇的兄长,能给出合理的解决方案。但是在王芮哲眼里,他的做法或许天真,或许是对上位者的一种挑衅,总之他碰了软钉子,没有得到一句有用的话。
“我当时就想啊,如果时间能倒退,再让我回到以前,比如说大学毕业,刚要签公司的时候,我还会签约华英吗?”宋雪檐说,“我要,因为我就是想把那杯下了药的酒灌进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