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昼寂吩咐各组准备,一切就绪,摄影助理打板。
场7,镜2,次1。
明延朝和一众权贵在食楼里吃醉酒,为避耳目,准了楼里的小倌随自己一同回府。
长道上,燕栖单臂挂在原末的肩上,他比原末高出一截,怕压得人走不动道,所以自己暗自撑着一半的重量。
原末一手拽着燕栖的手臂,一手挡在他的后肩,搀扶着往前走。哪想没走几步,方昼寂就喊了停。
“明延朝身高腿长,从小练功,身上都是肌肉,这会儿更是醉酒乏力的状态。小倌现在是弱柳扶风的人设,扶着他却跟大爷公园散步似的,悠悠闲闲。扶得太稳了!”方昼寂说,“重来。”
两人返回再拍,这回燕栖没特意使力,任凭自己做醉酒放纵的烂泥姿态。原末撑得艰难,往旁边踉跄时鞋子踩住衣摆,差点摔了,被燕栖一把拽了起来。
方昼寂说:“长衫被你穿得像拖地裙,平底鞋穿成了花盆底。”
原末尴尬道歉,和燕栖重新转身,调整几分钟,重新开始。
走到一半,燕栖按照剧本要求,做了个醉酒踉跄的动作,哪知原末脚下虚浮,没配合上,两人差点一起摔了个大马趴。
方昼寂面无表情,“大小伙虚成这样,今年体检了吗?”
原末看了燕栖一眼,犹豫两秒,讪讪地说:“不好意思啊方导,小燕老师太高大了,我没撑住。”
镜头外,小饼坐在宋雪檐身边的小凳子上,嘟囔道:“这是怪我栖哥重呢?”
宋雪檐往那边瞥了眼,回想起燕栖压在身上的感觉,的确有点重,但一米九的身高和偏高的肌肉量又不是虚的,该是这个重量。
方昼寂跟明眼人似的,“第一条,小燕收着力帮你,你却没进状态,真当饭后散步,脑子都落家里了?后两条,他不收力,你又撑不住。”
他语气骤冷,“开拍之前我就说了,主演配角都要保持身材,上镜后要贴合角色的人物状态。唐宛白增重十斤,江衔瘦了二十斤,宋雪檐都他妈从棺材里蹦出来了,就你只吃不练,光长肉不长劲。你演的是年轻小倌,不是中年老鸨,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为了遮你的肉脸肿眼,粉打了几盘,眼影刷了几层!”
不是所有演员都有演技或美貌上的天赋,天赐的东西不能强求,但所有人都可以有良好态度和敬业精神,方昼寂认为这是从业者的基本素养。
保持身材,训练仪态,和角色状态贴合是演员进组前该做的准备之一,而且显然比精湛演技来得简单。如果这都不愿意做,还能奢求他钻研剧本?
方昼寂最讨厌演得不行还态度不正的,当即拉下脸,“能拍拍,不能拍滚蛋!”
周围一圈人看着,方昼寂毫不留情,斥得原末脸色泛青。他在上个剧组是被捧着的,导演笑得跟弥勒佛似的,别说骂人训人,就是重话都没和他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