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原眨巴眼睛,难以置信。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舒服了!都扑你怀里了还不懂吗?
显而易见,盛檩不懂。
他静静地凝视黎原,等待他的回答。
黎原猜测,倘若自己说没哪里不舒服,那么盛檩就会冷淡点头继续开车。
然后回家洗洗睡,这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愈想愈不爽。
黎原瞪瞪眼睛,鼓起脸说:“我确实不舒服,我病了!”
倘若欲求不满算一种病的话,那么他病得不轻。
“病了?”盛檩狐疑地打量黎原,略做思考,建议道:“要不去医院看看?”
黎原:“……”
男人面庞沉静,端着不苟言笑的认真模样,黎原眯起眼睛死劲瞅,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出分毫玩笑的意味。
可说来奇怪,他就是感觉这人好像在捉弄自己。
“我不去医院。”黎原找不到证据,只得放弃,转而刷地扭过脸,好像赌气似的扒着车窗,可怜巴巴地看着窗外的大马路。
夕阳烂漫,正是临近下班时间。
马路上行人形色匆匆,公交站台和地铁口衣着干练的上班族也多了起来。
黎原的目光随着窗外的街景变得涣散呆滞,就在不久前,他也是其中的一员,整日公司和家两点一线,过得匆匆忙忙,从未有过工作日的下午在马路边发呆的体验。
这种头脑放空不慌不忙的咸鱼状态真的特别爽,以至于当下的黎原突然哪里都不想去了,什么都不想做,就想盖着毯子小眯一觉。
奇妙的是,他刚阖上眼皮没多久,那张熟悉的空调薄毯就柔柔盖在他的身上。
置放在后座的空调毯一路上沐浴着阳光,暖融融的,细羊绒的面料柔软轻盈,贴着皮肤的一瞬间。
就像被阳光拥抱了。
“今天不过来了……不是小媛不愿意来,是她身体不太舒服,我陪她去医院看看。”
某人小刷子般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很明显它的主人并没有睡着,左眼悄悄掀起一条细缝,眼光拢着身旁的俊朗身影。
“嗯……好,那改天。”
盛檩突然结束通话,下意识转头,好巧不巧将某人慌忙闭眼的小动作纳入眼中。
好像一只顽皮的小松鼠。
盛檩心底无端冒出个可爱的形容词,一时没把持住,伸手揉了揉睡美人的脑袋。
睡美人睫毛抖了抖,很固执,就是不醒。
因为睡美人看不见,盛檩挑起俊眉,笑得异常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