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举杯,敬沈竹道:“太后娘娘,微臣以酒请罪,还望太后海涵。”
说完,便自顾自地喝下了那杯敬他的酒,将杯口朝下,向沈竹示意。
见状,沈竹端起了那杯重新准备好的酒,把玩起了盛满酒液的杯子。
在那名大臣热切的视线注视下,却并没有喝下去的打算,只是在指端将其旋来旋去。
白玉般的指尖未曾涂满蔻丹,露出指盖下的粉白,与五彩的杯壁互相映衬,反而更显纯净剔透。
紧盯着沈竹娇嫩指尖的臣子,都不由得因为幻想而咽了口唾沫。
然而与他的期盼相反,沈竹把玩了两下酒杯后,还是将其放了下来。
“你的心意哀家领了,只是这酒就算了吧,哀家乏了,”他放下杯子,指着身上的酒渍道,“何况这样也不得体,该回去换身衣裳了。”
说罢,便要起身离席而去。
那臣子见势不妙,连忙阻拦道:“娘娘,您就当做给微臣几分薄面,喝了这杯酒再……”
他话还没说完,沈竹便发作了。
他一甩衣袖,疾言厉色地朝着那人质问道:“怎么,哀家连去歇息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言谈间柳眉倒竖,气势惊人。
似是当真因此而突然震怒。
“微臣不敢!”此话一出,那名臣子当即被吓得跪地不起,俯身长磕下去。
下方的百官见状也大都从席间站了出来,跪在一旁齐声高呼道:“娘娘息怒。”
只有沈德安和轩辕策两个人稳稳坐在席间,没有动弹。
沈德安用比之前更加诘难的表情,皱眉看向沈竹。
似乎在不解,也在谴责沈竹为何突然如此。
然而沈竹却没分神看他一眼。
他在看着轩辕策。
始终心不在焉的轩辕策,似乎终于感受到了沈竹热切的视线。
他转头,朝着主席看了过去。
沈竹在他视线投来的瞬间,便将自己的视线挪走了。
但无需看他,也同样能知道此时轩辕策的震惊。
因为他将一直握在手中的银筷,失手落到了桌面上。
杯箸相击,发出带着回音的清亮声音。
不少刚刚还俯身的大臣,也不由得偷偷直起身来,将轩辕策惊讶的表情尽收眼底。
王爷这是怎么了?平时不是为了避嫌,连看都懒得看太后娘娘一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