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风宁见过沈安很多种哭法。
他本来就是个小哭包,总是会因为各种事情掉眼泪。
有时候委屈了,会红着眼眶,一双眼睛欲说还休,有时候心里难过了,会自己伸出手,垂着脑袋,把眼睛埋在举起的手臂上,用手臂使劲擦着眼睛,擦得眼睛红彤彤地。
像这样宣泄一般无望的哭声,傅风宁见得很少。
傅风宁紧紧地搂着他,心里十分震惊。
他记得沈安之前说过他做的一个恶梦。
傅风宁也很重视他的那个梦,因为伯恩曾经说过,梦境是内心世界的反馈,是一个人情绪的写照,梦境的内容和画面,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多为潜意识的执念和恐惧。
傅风宁这些时间以来,天天晚上都拥着沈安睡觉,沈安已经很少做梦了,更没有再做过那个困扰着他,让他在梦里哭着求他的恶梦。
可是现在,他逼着他喝了点酒,却竟然让他在酒醉时,再一次陷入那个梦境的恐惧里了?
这一刻傅风宁无比后悔和心疼。
他只能一下一下地揉着沈安的头发,拍着他紧绷的背脊,一遍一遍地哄他:没有亲别人傅叔叔没有亲别人
沈安的瞳孔紧缩,神情满是惊恐和无望,他拼命地拽住傅风宁胸前的衣襟,攥得指关节发白,沈安的嘴唇哆嗦着,傅风宁甚至能够听见沈安牙关打颤的声音:亲了就在这里我看见了就在这里傅叔叔抱着那个漂亮的omega傅叔叔抱着他在在那个栏杆
沈安浑身冷汗津津,他哭得快要背过气去,他手指着距离最近的那片栏杆:傅叔叔是在那里亲吻别的omega傅叔叔抱他吻他背对着我赶我走打雷了下了好大的雨我的行李箱就在那棵那棵梧桐树下好重好重我抬不动呜呜傅叔叔不要我了
傅风宁心疼得厉害,细细密密地,像是钝刀子割着他,又像是针尖一针一针地刺穿他。
傅风宁释放出安抚性的乌木信息素,他轻轻揉捏沈安脖颈后的腺/体,声音软得不像话:安安安安你听我说傅叔叔没有吻别人
傅叔叔不要我了这里雨好大傅叔叔救救我好不好雨好大漫过我我喘不过气了傅叔叔
傅风宁捧着沈安的脸,看着他逐渐涣散的眼神:安安沈安!
傅风宁心里恐惧极了,他觉得今天晚上让沈安喝了他的龙舌兰,是他这辈子做得最离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