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没发现,他现在跟傅风宁说话的时候,很少会像以前那样过于谨小慎微了。
从前他恐惧对傅风宁说话,他太害怕说错话了。
可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傅风宁不但从来没有责怪过他任何,反而总是在满足着他的一切幼稚想法。
比如刚才,他说不告诉。傅风宁夸他有自己的小秘密了,还说他了不起。
沈安心里莫名地一荡,一股暖意顺着心湖荡开在嘴角,他被傅风宁包裹住的手掌,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像是蜗牛的触角一般,试图去更多地感知傅风宁的温度。
却在探得傅风宁手心的滚烫时,又瑟缩了回来。
可是下一秒,他就感觉到傅风宁把他的手包裹得更紧了。
傅风宁自从发现沈安会反复做恶梦,就不允许他独自回房睡了。
他没有告诉沈安会做恶梦的实情,他不愿沈安恐慌。他只是连哄带骗地告诉沈安:他刚上班没适应,精神过于紧绷,容易做恶梦。
所以
能不能由傅叔叔监护一段日子?等傅叔叔确认状况好点之后,就放安安回自己房间睡?
不然,会影响安安第二天上班的。
沈安老实,被他随便两句,又骗到了床上。
傅风宁发现这样的事情真是一回生两回熟。
好在他还在沈安面前自诩「绅士」,这一个月除了在沈安发热期来的时候,例行公事一般标记了沈安的后颈,再无僭越之举。
他天天隔着被子抱着搂着怀里的蚕宝宝,觉得自己的意志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快要得道飞升了。
今天夜里,傅风宁照常在沈安洗浴的时候到书房处理些公事。
但是等他从书房回到卧室的时候,手里拿着的一本书差点掉到地上。
他看见他的床上,坐了一只毛茸茸的人形小狐狸。
狐狸的颜色趋近于橙色,款式不似普通睡衣,看上去毛绒温暖,却到处都是诡计多端的小心机,比如曲线走笔,以及质地细节,该透的地方,就换了平滑的薄纱料子,半遮半掩,朦朦胧胧,充满了赤/裸/裸的情/色暗示
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十分暧昧。
最重要的是,裹在狐狸皮下的人,显然十分紧张,他低着头坐在床沿,绞着自己的手指头,睫毛在冷白的脸上投下大片阴影,看上去满怀期待。
傅风宁脚步一滞,停在原地。
他喉头滚了滚,把手里的书放在门口的转角柜上。
他就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忽然间,迈步向沈安走去。脚步沉沉,像是死死压抑着什么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