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旸每晚都抱着林煦睡,睡觉前还好好的,半夜江旸被生生热醒,怀里的人像个火炉一样,身上出着黏腻的汗。
江旸立马清醒,摸着林煦滚烫的额头,眉头紧蹙,脸色沉冷。
林煦的脸烧得通红,他又像陷入梦魇一样呓语着听不清的话,紧紧攥着江旸的手不放。
他们住的是民宿,不像酒店那么正规的管理,而且这又是山里, 附近有没有药店还未可知。
江旸掰开林煦的手,下床倒了杯温水喂给他。
林煦睡得迷迷糊糊,意识半梦半醒,小声地说:别走,江旸别走。
我不走,我去给你找药,你乖一点。江旸怕又着凉,把被子给他盖好,快步出门。
此时是凌晨一点,江旸踏出屋门迎面就是一阵凉风。
山里的温度本来就比城市里的低,昼夜温差很大,夜里还需要盖棉被。
外面亮着闪闪的灯,不少夜猫子在吃烧烤、喝啤酒,穿着厚厚的外套在风里谈笑风生。
民宿老板自然是没睡的,他把情况给老板说了,老板猜测是林煦的身体不好,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温差,加上他们来住店的时候没有打伞,受凉受寒的缘故。
老板是个热心肠的女人,她把药给了江旸,又吩咐厨房熬了一碗可乐姜汤,让他端回去趁热给男朋友喝。
江旸笑了下,坦然道:谢谢。
民宿建在山顶,四面环山,起伏的山脉像蛰伏在黑暗中的恶龙,阴森可怖,风声吹过耳畔,犹如魔鬼在哀号。
江旸稳健的步伐走过木质的地面,推开房间门,原本昏睡的人坐在床上,蜷缩着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臂弯中,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孩。
江旸意外他的苏醒,把药和姜汤放在床上,打开床头的台灯,低声喊道:煦煦,怎么醒了?
林煦没动,也没有反应。
江旸觉得他状态不对,摸着滚烫的手,捏了捏他的后颈,轻声问:煦煦?
林煦缓缓抬起头,眼睛红得厉害,却没有流泪,但有股可怜劲儿,质问道:你去哪儿了?
我
你知不知我醒来看不到你要吓死了?林煦说得很平静,可眼睛里的水汽越来越浓,我以为这是一场梦,你从来没有出现过,一切都是虚假的梦境。和你交往是假的、出来玩儿也是假的,自始至终我还是一个人江旸,你是真的吗?我害怕,我的记忆出过问题,好多事情都遗忘、好多事情都记不得,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什么又是假的。你告诉我这不是梦,你真的存在过。
江旸抹去林煦的泪,将他抱在怀里,用冰凉的脸颊去贴着林煦滚烫的额头,不会,不是梦,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