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旸反问: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子的?
开朗、阳光、爱笑。林煦说,仿佛天大的事情在你这里都不足以伤怀。
江旸苦笑一下,光鲜亮丽的只是表象,学长,不论是谁都会有无法解决的烦恼。
林煦没有说话,他知道江旸说的是正确的。
许多人都喜欢把成功靓丽的样子呈现出来,殊不知在人后是怎样一种狼狈相,拨开层层漂亮的面纱,呈现出来是丑陋自卑的原貌。
早晨微风习习,带着凉意,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林煦的怀里抱着抱枕,注视着江旸沉默的样子,轻声问:你有什么烦恼吗?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是
话没问完,因为他反应过来自己冒犯了。
昨晚他都不愿意把过去的时候告诉江旸,今天因为一个电话过问对方的隐私。
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够对对方掀开面纱的地步。
我随便问问,你如果不愿意
是我爸爸。江旸说。
林煦噤了声,静静地听着。
之前给你说过我和他们闹翻了,大学四年没回去过,毕业后的关系缓和了一些,但性取向这个话题一直是禁区,我们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谁都不提。
江旸的情绪不高,声音低低的,像大提琴的质感,随着他缓慢的语速,代入感很强,林煦一下子就能感受到他低落、复杂的情绪。
前几天我妈和我发了好些女孩子的照片,让我有空见面,我说没时间。早上她打电话来,说有一个女孩子和我是同城,已经帮我约好了见面,让我中午去见。
所以我在电话里和她吵起来了,江旸无奈地笑了笑,抱歉,吵到你了。
林煦看着他挤出来的笑脸,心脏涌来一阵阵绵密的抽疼,江旸
我是不在乎的,我既然当初选择说明这件事,就做好了他们不理解、不接受的准备。但让我不能接受的是,他们觉得我有病。
林煦一怔,显然也没想到这个。
同性恋自古就有,以前叫断袖、龙阳,凭什么到我这里就被说成有病?江旸挺平淡的,注视着林煦,我可以理解他们不接受,但是接受不了他们说我有病。学长,你明白吗?
林煦咽了咽,尾音藏着不易察觉的轻颤,我明白。
同性相吸这个点没有办法用科学和理智来解释,人是最复杂的动物,并非随波逐流才叫正常,逆流而行也称不上勇者,自己的选择,无关对错、只为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