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都是欢场老手,如今一场恋爱却谈得跟学生郎似的,平日里只敢抱一抱亲一亲,再往下却是没影了。
关于这一点,两人各有各的心思,如今还没到那份儿上,遂皆没挑破,如此一时半会儿倒也还合得来。
当晚傅九思自然而然地留宿了,翌日早起后——说是早起,其实也已经过了九点——正坐在一楼阳台上喝咖啡,却正巧碰见不知在外头做了些什么、这会儿刚回来的陆若拙。
要说傅九思和陆免成的一段缘分,正是因当初这人平白无故要退婚而起,如今两人再见,身份立场比之当初却又有所不同。
譬如陆若拙,就很有些难受,不知道陆免成为何跟这不讲理之人走得亲近,而傅九思则是因为跟人家哥哥这一段未曾公开的关系,面对着他便有一丝类似于偷情被家里人发现的微妙情绪。
两人不尴不尬地打了声招呼,傅九思见陆若拙脖子上搭着一根毛巾,像是刚晨跑结束,但是挽起袖口的白衬衫、沾了泥浆的西装裤和脚下脏兮兮的手工皮鞋看起来又不像是个刚做完运动的模样。
陆若拙从他身旁过拉开大门,正要进去,却听见傅九思开口:“等一下。”
他身子一僵,倒是依言停住了。
傅九思微微一笑:“二爷莫怕,我今日不是来打架的,只是有几句话想替人问一问,还望二爷给个明白答复。”
陆若拙机械地转过身:“……你想问什么?”
傅九思的声音平铺直叙,倒教人辨不出情绪:“当初在英国时,我姐姐收到的那些信,可都是二爷亲手写的?”
“……是。”
“你在那里头讲悬崖上的萨福1和窗龛下的塞姬2,你秉持着一颗纯洁公正之心与一位孤身在外的少女探讨丁尼生笔下睡美人的吻——”
“这些字眼,”他盯着他的眼睛,“是否皆令你认为不足以打动对方?”
陆若拙涨红了脸,似乎想说什么,但对上他冷冰冰的眼睛,不由地瑟缩了一下。
傅九思轻描淡写道:“还是说,你认为这样倒贴过来的女子,无论其人本身品质如何,也是教人看不上的。”
陆若拙脱口而出:“不是的!”
他急着辩驳,说出了第一个字接下来的反而更容易开口:“我不过是不想要包办婚姻!”
傅九思:“……”
他试探着问:“假如你们双方皆有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