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免成不由地一愣:“有约?”他自然以为对方也是贺玉安的入幕之宾。
不想贺玉安瞧出了他心中所想,淡笑道:“嗯,不过是一个老乡,我们早年失散了,后来他来到上海,偶然看到我的海报,这才试着相认。”
“哦?”陆免成觉得这是一件顶有趣的事,“这么多年过去了,一个老乡还能从海报上扮了妆的照片中认出你来,可见是个有情义的。”
贺玉安点点头,心中似乎想到什么,眼底浮现出一抹柔色:“我们都是孤儿,小时候他常照顾我。”
三人于是道别,陆免成依言将傅九思送回家,临下车前,傅九思回过头:“哎——”
陆免成:“怎么?”
“……算了,”他顿了顿,“没什么。”
陆免成挥挥手:“快回去罢。”
他点点头,转身进了门,却又在之后停住脚步,直等身后的汽车完全没了声响,这才迈步走进月色下的蔷薇丛。
第十五章 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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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杜四爷的日子过得不太舒心。
作为上海滩的风云人物、申城一霸、红馆领导人,他一向是不介意民间传颂他的采花事迹的,更在某种程度上将此作为一份荣耀,用以彰显自身的风流。
近日因为梁寻鹤拒婚一事,他再次成了上海各大花边小报的常客。这本来没什么,他平日里做惯了新闻主角,有时闲着没事干,还专门找出那些文章来品评一番。
然而这回不知是何缘故,八卦未曾随时间消弭,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除了新闻那件事之外,有人又将他早年间的风流韵事扒了出来,经过文学加工,化作一篇篇堪比明清话本的神奇文章流传于世,如:《欲海沉浮记(此本摘录十二位当事人之口述)》《红馆春事——义父子之缘,真情乎?悖德乎?》《梨园秘话:申城杜氏隐疾之谜》。
——别的倒无所谓,惟有那本揣测他“身患隐疾”的《梨园秘话》不能容忍!
他动了真怒,本想大肆差人去搜捕写这书的人,冷静下来后又怕弄巧成拙,反而坐实了这等谣言,于是只私下差了几个人去秘密调查,计划等抓到人再细细算账。
他的义子之一毕寒琛谏言:以梁寻鹤的身份,不敢也不必做至如此地步,想来此事另有人幕后策划,且此人实力强厚背景高深,如此出手亦非善类。
父子俩深深地对视了一眼,顿时心中皆有了答案。
一有了答案,杜春秋就想吐血:“杀我人!烧我货!拆我婚!我都还没说什么,他竟敢?我艹他奶奶的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