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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走差了?”那人进了门也未撤步出去,可傅九思分明不认得他。

对方将他上下打量一眼:“在这上海滩的梨园行里,您是北斗之尊,不认得我也不奇怪,在下北平宋家班宋云贞。”

这便是认错人了。

可惜听话的没能察觉那言下之意:上海旧戏式微,您这“北斗之尊”究竟几分斤两,还是自个儿掂量着罢。

傅九思被那眼神看得不舒服,便懒得解释,只不咸不淡道:“您有何贵干?”

听他这般回问,宋云贞更觉得自己认对了人:“怪道司令不回北平,我还当是这上海滩风光独好,绊了司令的脚,却不知贺老板这一出唱的原来是女娲宫。”

这便是又难为傅九思了:他既不知女娲宫是何物,更不知这话是骂他佞上惑主堪比“妖妃”妲己。

见他不开口,宋云贞于是气势更盛,手指挽成个“雨润”式隔空直直点在他胸口:“那苏妲己尚知自刎于父前以全忠孝,你就上赶着抹了狐狸精的面儿,好一个红角儿?!”

傅九思在那字眼里钻来钻去总算遇到一个认识的人名,终于整句话算是听明白了。

听明白后,脑子转了片刻,觉得自己既不是贺老板,便没必要替其担了这“狐狸精”的骂名。

于是整了整衣角起身,开口却全不似动作那般优雅:“都是卖屁股的,谁比谁高贵?宋老板不必夹枪带棒,既说了我是苏妲己,我可有脸在司令面前告上一状,届时再看到底是谁下不来台。”

说罢,径自离开房间下了楼。

陆免成方才刚公开露脸讲完话,大厅里这会儿正人声鼎沸。屋子正中央辟了一大片舞池,其间衣香鬓影,掩映霏微:东南角是餐台和几组软沙发,西南角则是钢琴和交响乐队的所在。

傅九思刚下楼便被人捉了脖子,转头一看是孙尧,对方指着他的鼻子尖:“你可欠我好大一笔。”

他低头摸烟,没带火,就近把手伸进了孙尧的兜里:“欠你的怎么了,你黄花大闺女啊?欠你一笔还要逼着娶——有火没?”

“别动手动脚的,”孙尧把他的手从自个儿胸口拎出来,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洋火,“实话告诉我,什么时候你俩搭上关系了?”

他顺着这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方陆免成正在沙发上同安部长交谈。

他咬着烟嘴:“就许你认得,我要攀上这挺枪杆子,谁还管我横着走。”

“哟呵!”孙尧忍俊不禁,“说得好像不攀这关系,你就多安分了似的!新丽汇的场是谁砸的?汤云昇是谁揍的?还有那陆若拙,堂堂陆司令的亲弟弟,是被谁打得挂了两天洋相?你还要横着走,我看那八条腿的螃蟹也不如你身子宽!”

傅九思倒不反驳,只顾抽烟,末了瞟他一眼:“你倒是说说,我欠你什么了?”

孙尧一拍巴掌:“你打了陆若拙,这不就跟陆司令结上了仇?我本来想着为你俩搭线做个调解员,赚两头人情,结果好嘛!你俩背着我勾搭到一起去了——这可是堂堂阎王陆和傅九爷的人情,都让你搅和了,你说说你这不是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