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筝被护工弄去洗澡的时候,沉娆就在走廊给秦时然打电话。
“时然我....”
她有些难为情地顿了顿,鞋底在地上的一小块瓷砖上来回磨蹭着。
“护工请了天假,我今晚跟明天留在宋筝这边照顾一下。”
“需要帮忙么,我也可以过去。”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的,你最近也挺忙的,周末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有需要跟我说。”
“嗯....”
秦时然在沉娆过于频繁地来照看宋筝的这件事上,从来没有过一句怨言。
有时候沉娆会因为宋筝的一个电话,便毫不犹豫地就赶过去,即使她当时还在和秦时然约会。
秦时然立在书房的落地窗前,长身而立,极目眺望,视线越过繁荣街区,越过铁塔,往那深蓝发黑的天际望去。
她背着光,秀丽的眉眼间氤氲着低落的郁色。
每天两叁个小时的陪伴,到一整晚,再到一整天,等到宋筝出院了,她是不是还要沉娆住到她家去?
宋筝未免太过贪心,她可以仗着自己破碎的身体,对沉娆提出任何要求。
可偏偏,秦时然无法拒绝。
她知道自己在沉娆心目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温柔,包容,善解人意,是能够尊重沉娆所有决定的人,是沉娆永远忘不掉的初恋,是加了朦胧滤镜的白月光。
如果她连身为白月光的这层滤镜都给打破了,她也就真的没有留住沉娆的资本了。
11点半就熄灯睡觉了,医院的住院部很安静,护工睡在外间,宋筝则和沉娆并排睡在两张床上。
窗帘只拉上了里布,薄薄透透的,开了窗通风透气,起风了,夹带着树叶清香的晚风会将那层薄薄的里布轻轻吹起,又轻轻地落下。
月亮在青溶溶的树梢上做了窠,皎白晶亮,月光倾泄进来,为房间里的一切都铺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白纱。
沉娆是仰躺着睡下的,睡姿很乖,被子拉到肩膀,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白净的脸蛋。
宋筝火炬般的目光在她脸上注视着,忍不住靠近,再靠近一点。
她余光瞥见沉娆露在被子外的一点指尖,惊喜极了,明亮的眸在夜色中闪动着。
她悄悄地碰了碰沉娆的指尖,然后触上她的手指,最后想要将手心覆上去的时候,沉娆发声了。
“还不睡么,精神这么好?”
她睁开眼,一抬眸便对上了宋筝的眼。
宋筝被被当场抓包也不
“我想多看看你。”
“睡吧,很晚了。”
沉娆重新闭上了眼,不久后转过身去,留给宋筝一个沉默的背影。
修长白净的手在虚空中收拢着,想要抓住什么似的,可最后手里只抓了团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