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义山盯着龙飞凤舞的字迹久久不语,最终选择将传位之书放回信封,郑重地交给田英。
“小皇帝缺乏谋略,昏聩至极。他坐不稳明堂,天下将乱。”
像他们这种人,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指不定哪天就身首异处。
薛义山不愿意在他死后,魏博因无明面上的继承人,而发生争权夺利之事。
他相信,明溪得位后,会带领魏博牙兵走向新的辉煌。
他相信,明溪得位后,会善待他的夫人,以及她的几位义兄。
永宁元年六月,沾母仪天下的皇后之光,琅琊明家的大房与二房迁入西都长安。
新帝看在明皇后的面子上,授予明大爷、明二爷不低的官职。
明二爷一生浑浑噩噩,不懂朝政,一朝飞天,只懂进献谗言,恭维拍马。他的行为正好投郁郁不得志的新帝所好,获封汝国公。
成为国公后,明二爷飘飘然,不禁想起多年以前和他撕破脸的发妻——清河崔氏崔璇。
他以平卢节度使未入京朝贺新帝登基一事为筏,抨击在平卢节度使手底下当差的崔璇之兄崔琰。
明二爷说正是崔琰蛊惑撺掇平卢节度使,才使得平卢节度使怀有不臣之心,不敬天子。
天子闻言大怒,宣召平卢节度使亲自押送崔琰入京请罪,否则将革平卢节度使军政大权。
同日,天子以教子不善为由,下旨褫夺崔祖父正三品金紫光禄大夫的虚衔。
天子圣旨抵达平卢军节度使治所青州后,平卢节度使怒斩趾高气昂的宣旨太监,僭即帝位,改国号楚,定都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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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州。
明溪提笔疾书,一篇狂草跃然纸上。
“阿浅,”她将信用红烛封上,盖上私印,“你帮我走一趟清河,务必把信交给阿娘。”
节度使割据一方是一回事,自立门户称帝又是另外一回事。眼下平卢的局势乱成一锅粥,舅舅留在平卢不安全。
明浅接过信封揣进怀中,乔装打扮一番,在明溪的亲兵的护送下赶往清河县。
目送明浅离去,明溪站在城墙之上,半眯着眼眺望壮丽秀美的山河。
如此美丽,难怪吸引天下英雄尽折腰。
“将军!”刘嫖姚一口气爬上城楼,说话时不禁喘气。
明溪没有回头,淡淡问道:“出什么事了?”
“陛下命魏博、横海、兖海、天平四军平乱楚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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