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冷哼一声,甩袖转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赤梧。
她莞尔一笑:“赤梧,本座听闻四海八荒中,你最善解人意,不会与别人为难。”
这话是想把她架在高处,赤梧心下不免慌张。
她深深地看了眼身穿墨色描金神衣的女人。自从她被师尊震断神脉,她就变得与往常不一样了。
指甲嵌入掌心,留下一道半月形的印记,痛觉令赤梧回神。
她谦虚道:“赤梧之所以能得四海八荒一声谬赞,说到底诸位君上是看在神尊和师尊的面子上。赤梧不敢贪功。”
“况且,赤梧不满五千岁,正如昭华女君所言,赤梧还只是小孩心性,”她故意停顿片刻,“又哪里称得上善解人意?”
赤梧以极低的姿态将问题推还给明溪,同时又用年纪小来堵明溪的话。
明溪嘴角上扬,笑问:“赤梧的意思是,四海八荒的神君仙君,皆碍于本座与白衡的威势,才夸赞你善解人意吗?”
此话一出,神农大殿中的仙君们脸色不太好看。
成仙后,他们端的自然是耳根清净,清心寡欲,虽不为神,却也是一山之主。被误当作畏惧权势、依附诸神的狗腿子,不怪他们恼怒。
众仙嘴上不说,心底却暗戳戳给赤梧记下一笔。
如果不是她挑事,他们何至于被如此羞辱?
察觉到诸位仙君的神色变化,赤梧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烂。
抵着掌心嫩肉的指甲加深力道,半数指甲没入掌心,剧烈的疼痛让赤梧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赤梧不是这个意思,”她咬着唇,小脸煞白,语无伦次地说,“赤梧是想说……想说……”
昭华女君看不惯赤梧掉眼泪,她快步走到赤梧身边,把她的小身板揽入怀中。
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赤梧揪起的心稍微放下。
“神尊何必咄咄逼人,”昭华女君冷哼一声,视线扫过观礼的众仙君,“你们也是看着小狐狸长大的,她是什么心性你们最了解不过。”
“她一句自谦之词,却惹得你们疑心她,倒白费她素日对你们的敬重。”
墙头草一般的众仙们听昭华女君所言,似乎有那么点道理,忍不住轻轻点头。
昭华女君对赤梧仿佛开了八百层滤镜,明溪不由得暗自纳罕。
那厢青池见自家师傅被人冒犯,正要开口说话,生生被司药上君中气十足的大喊震回肚子里去。
“不好,有人闯山!”
话音刚落,一只抱着古朴短剑的九尾白猫窜进神农大殿。短剑带着九尾白猫上蹿下跳,颠得白猫喵呜乱叫。
“救救我!”
明溪下意识捏诀,一束柔和的白光射向短剑,将短剑定格在空中。
她左手微微转动,九尾白猫便脱离古朴短剑,安稳落在地上。
白猫化作一位唇红齿白的白衣美少年,身后九根毛茸茸的大尾巴不停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