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疑惑地接过,撕开信封后发现是京城送来的家书。
前半段大概出自陈恕之手,一列列字龙飞凤舞,气势如虹,内容主要是问她在西口关训练情况如何。
后半段则出自陈夫人,是小巧娟秀的楷体。问她有没有吃饱,有没有衣裳穿,还说她爹正想办法为她求情。
明溪眉眼带笑看完家书,小心翼翼将家书收进信封中放好。
“家书到都护府快十天了,副大都护让我带给你。”
舒将军夹了几块炭放进小火炉中,不一会儿煨着火炉的烈酒就沸腾起来。
“你写好家书就交给阿南,等再去都护府时,我帮你带过去。”
明溪感激道:“多谢将军。”
轻啜碗中滚烫烈酒,舒将军坐上虎皮椅,慢慢说:“副大都护答应我向兰国施压,要求兰国交出偷袭你们的沙盗。”
国朝的士卒马革裹尸,那国朝就要替他们报仇,这才能让士卒更加忠心的卖命。
“兰国若不交出他们,”明溪很快想到另外一层,平静道,“正好坐实兰国有反国朝之心,届时西口关可堂而皇之兵临城下。”
她眉梢微挑,笑问:“自古国被我灭后,西域诸国安静了一段时间。近来是不是又耐不住性子,蠢蠢欲动了?”
舒将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明明她现在只是一个百夫长,像这种军事绝密,他还是听到副大都护说起才知道。
她竟然能从简短的一句话中看出其中关窍。
西域诸国最近确实不安分,几个小国联姻结盟。
每年十月就要启程,运往都护府的岁贡,今年那几个小国竟然以联姻花费数多为由,请求副大都护免去。
猴子乱跳,就要杀只鸡来震震。
舒将军发自内心地感叹,让她做一个百夫长是真的屈才。
“如果不是上面有令,我这守将的位置真想让给你坐。”
明溪笑着拒绝:“一直浮于云端,不能体察底层军情,又如何能真正做好一个将军。属下此行的原因之一,就是为这个。”
舒将军朗声大笑,似乎想起什么,感慨道:“我记得你以前是……”
“车骑将军。”明溪挺起胸脯,颇为骄傲。
“十八岁便是仅次于大将军和骠骑将军的车骑将军,”舒将军忽地站起来,冲明溪拱手作揖,“此刻,我便当你还是那个名震天下的车骑将军陈三娘。”
“将军在上,请受末将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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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十一月下旬,大汉等人为期两个月的惩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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