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帝王亲迎平叛的臣子,是臣子莫大的荣耀。他必须表现出与有荣焉的样子。
襄王身披厚厚的披风,边走边咳下了马车:“半年未见皇兄,臣弟恭请皇兄圣安,皇嫂金安。”
外人面前,永嘉帝慈爱地拍了拍襄王的肩膀:“为了朕的江山永固,难为你的身子骨了。”
襄王口吻越发恭敬谦卑:“能为皇兄出力,是臣弟的福气。”
这是明溪第一次看到兄弟二人的相处。
口和心不和的兄弟俩面上一派兄友弟恭,实则心怀算计。
当然,手握母蛊的永嘉帝自认为拿捏住襄王,把他当作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并不放在眼里。
襄王就不同了,满脑子都是怎样推翻永嘉帝。
明溪轻啧了声,今天她也算开了眼,见识到天家的兄弟阋墙。
“少将军,”少女软糯的嗓音使兄友弟恭的二人同时打住,皆朝她看来,“本宫请司天台看过,下月初八是极好的日子,宜婚嫁。”
不过刹那,江朗月从脖子红到了耳根,不自觉结巴道:“末将,末……”半天没说完一句整话。
明溪眨了眨眼,打趣道:“本宫不过是想提醒少将军下月初八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没旁的意思。”
江朗月腼腆地挠了挠头:“末将明白。末将此生不负嫣然。”
“诉衷肠的话,少将军还是去冲姐姐说,”明溪牵起永嘉帝的手捏了捏,“好了,陛下,我们回宫。”
时光转瞬即逝,一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转眼就到初八,苏嫣然和江朗月成亲的日子。
镇西将军江枫眠也奉旨从驻地赶回京城,参加独子的婚礼。江家在京中的府邸挂满红绫,耀目喜庆的红充斥着江家对苏嫣然的看重。
明溪停在长长的木廊上,抬手拂过松软的红绸,眼中尽是艳羡之意。
盛大的婚礼,哪个女儿家不羡慕。尽管她已经经历两回,亦不能免俗。
“小柳儿。”永嘉帝察觉到少女落后几步,停下来等她。
明溪依依不舍地收回手,急走两步来到永嘉帝身侧。
永嘉帝牵起她的手,笑道:“闹着要来的是你,失神的也是你。误了吉时,苏姑娘只怕要记恨你。”
明溪斜了眼不解风情的男人,随口道:“我爱红衣,看见满府红绸便想着用来裁制衣裳。”
永嘉帝低笑:“江南进贡的红绸都归你。”
站在长廊另一头的襄王将少女眼中的艳羡与失望尽收眼底,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柔软红绸,若有所悟。
身为君临天下的王,永嘉帝牵着明溪的手自觉坐上主位。江枫眠则坐在永嘉帝右手边,江夫人立在其后。
苏嫣然身穿墨绿嫁衣,手执羽扇,紧紧地依偎着江朗月。江朗月脸微微泛红,垂在两侧的手忍不住轻颤。
围观的公子哥眼尖,大喊一声:“大家快看,少将军手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