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帝常在关雎宫看奏章,宫中备有专属帝王的朱笔。他提笔挥毫,龙飞凤舞的草书顷刻越于明黄布帛上。
把布帛拎在手中,明溪飞快地在男人充满胡茬的脸上吧唧一口:“我高兴了。”
撂下这句话,明溪就急冲冲地要往外走,似乎是去和苏嫣然商议。独留受宠若惊,立在紫檀桌前的永嘉帝。
当然,明溪并不是真的要走。
她故意在永嘉帝要抓到她时放缓脚步,好让男人得逞。
永嘉帝一把攥住马上要跨出殿门的少女,将人打横抱起,不带一丝怜惜地扔在柔软的绣榻上。
永嘉帝欺身而上,抚摸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何故关心别人家的孩子,我们的孩儿到现在都没有着落。”
明溪将捏在手中的诏书随手一扔,抬手勾住男人的脖子,腕上的黄金手镯随她的动作下滑两寸。
她看了眼黄金手镯,勾唇低语:“这可不关臣妾的事,御医说臣妾身子骨好着。”
言外之意就是永嘉帝不行。身为男人,哪能忍受这种挑衅,于是乎第二日,明溪睡到晌午才起身。
苏嫣然早在正殿等候。明溪随意披了件雪狐皮,里面是薄薄的一层白色中衣,隐约可见青青紫紫的痕迹。
她走出寝殿,睡眼惺忪地将诏书递给苏嫣然:“记得,这是积德行善的事,一定要大肆宣扬。总不能让咱们一家出力又出钱。”
不管怎样,最后的美名和实际好处,都是她得。
苏嫣然看见她脖颈处的吻痕,羞得红到了耳根子。
她低头接过诏书:“这个你放心。体面人家最爱摆出一副菩萨心肠,要他们出资不难。”
—
在宫里待了小半个月,记挂着漂亮妹妹的嘱托,和暴君一日比一日烦躁的心情,苏嫣然拎着一大包赏赐和诏书头也不回地离宫。
回府和父亲说了此事,苏正初听时眉头紧锁。
待看见永嘉帝亲笔所写的诏书后,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事,没想到真如已成贵妃的女儿所想那样,百利无一害。
办学堂就是干政吗?
当然不。
办学堂是为了让贫苦人家有学可上,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
但学堂和朝堂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本朝以科举选官,多少寒门学子便是靠科举翻身,成为朝堂上挥斥方遒的无双国士。
贵妃的学堂不收学费,能使多少濒临退学的学子重返学堂。将来他们若成大器,必存感激。
而且,最重要的是,学堂的开支从国库里支,得名声的却是贵妃!
好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