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福嘉面如菜色。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坐上用铁锁锁住的马车,福嘉拼命地安慰自己。草原那么艰难的日子她都过来了,现在不过是一件小事东窗事发而已,有什么好怕。
况且皇兄驾崩前说过,除非她犯了叛国大罪,其他的由得她去。
她不能慌。
福嘉恢复平静,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容。却不知,藏在宽袖中的颤抖的手出卖了她。
福嘉比南安郡主母女二人早到皇宫,她在禁军的押解下走进紫宸殿。
年轻的天子坐在黄金九龙椅上,太后殿下则坐在珠帘后的凤椅上。
南安王和世子身上还穿着朝服,坐在大殿左侧,左侧还有两个空置的圈椅。南安王余光瞥见福嘉的身影,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独江阴侯跪在大殿右侧的位置,禁军押着福嘉走到江阴侯身侧,逼迫她跪下。
天子负气将奏章丢到福嘉身前,冷声呵斥:“朕的好姑姑,皇家的颜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大理寺卿在大朝会上向他禀明此事,天知道当时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朝廷尊贵的大长公主,百姓爱戴的福嘉殿下。
年少时出塞和亲,奉献己身,归京后百姓将她奉若神明。没想到,她竟然私底下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福嘉颤着手打开奏章,一目十行,句句皆是她当年所做之事。
“不!臣没做过这些事,臣是冤枉的。”福嘉激动地扔开奏章,向前爬了两步,被守在御阶旁的内侍挡下。
福嘉扒拉着围栏,仰头望向端坐龙椅的天子:“陛下,十四年前臣身处草原,怎么会有能力做下此事?”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摄政王的身影出现在光影之中,明溪和南安郡主跟在他身后走进殿中。
摄政王穿过大殿,登上御阶。
坐上龙椅左侧的紫檀木椅,他居高临下俯视福嘉:“皇姐当年颇得父皇喜爱,父皇曾将一支皇家暗卫队赐予皇姐,陪同皇姐远嫁草原。”
依照规矩朝天子行礼问安后,南安郡主和明溪坐上紧挨着南安王的两把空椅。
整个紫宸殿,唯有福嘉和江阴侯是跪着的。
福嘉猛地摇头:“纵然有暗卫在手,也不能说明那事是臣做的。草原凶险万分,臣自保都来不及,怎么敢让暗卫回京做此事?”
“既然自保都来不及,当年为何命令一个暗卫专为你我传信?”南安郡主怒目而视。
南安王世子安抚好情绪激动的妹妹,说出的话直指要害。
“眼下陛下与我们要听的不是殿下为自己脱罪,”南安王世子瞥了眼慌张的福嘉,淡淡道,“大理寺卿和刑部顺着产婆暴毙一事查了一年多,必然是证据确凿才敢上奏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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