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该知道的, 在丑八怪没有按照她教的走姿行走时就该明白。偏偏她还是过于单纯, 对丑八怪抱有一丝希望。
她明明什么都知道,面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她现在只怕在心底笑话半月来耍猴戏的自己。
南安郡主察觉到宁瑾欢的视线一直落在明溪身上,想到方才她怔怔地坐在老太太身侧不肯让位, 特意留心多看了一眼。
都是后宅长大的女子,南安郡主怎么不懂宁瑾欢眼神中的悔意和愤恨。
本以为她是真心待娇娇,没想到终究还是养了一匹狼。
南安郡主低声吩咐贴身嬷嬷:“去盯着欢儿的院落,”顿了顿, “这些天她都教了娇娇什么, 也去查查。”
既然她这么恨娇娇的出现, 自然不会是真的好心替娇娇查漏补缺,怕是想要娇娇什么规矩都不懂最好。
她虽然担着主母的名头,江阴侯府内里真正说了算的还是老太太。
欢儿自小长在府中,自然了解老太太最在意的就是侯府的颜面。
如果娇娇真如她的愿,因为不懂礼仪规矩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南安郡主身子轻颤,不敢再细想下去。
欢儿面上依旧和善地唤自己一声阿娘,还装出与娇娇姐妹情深,当真是工于心计,心思歹毒。
“清河县主冰雪聪明,欢娘蕙质兰心,可见是侯府的福泽深厚,才能养出两个贴心娇贵的女儿。”
“谁说不是呢?听闻清河县主回府不过二十来日,一身气度却不比养在府中的欢娘差,想来这便是血脉的力量。”
“是了。侯爷风流倜傥,郡主娘娘温婉贤淑,皆是一等一的知礼之人。清河县主承袭了侯爷和郡主娘娘的血脉,便是天生的贵女,纵然遗落乡间,气度又岂是轻易就能抹去的?”
夫人们为着宫里太后娘娘那层关系,你一言我一语止不住地夸赞明溪,饶是被命妇捧习惯的明溪,脸颊都微微发红。
不过听到后面有人将南安郡主和江阴侯放到一起夸,明溪稍稍冷静下来。
她满脸舐犊情深地问道:“怎么不见父亲?”
老太太蓦地想起昨夜与儿子谈话时,儿子言辞间对明溪的嫌弃和对欢儿的喜爱。
那时她虽不至于厌恶明溪,但也没有呵斥儿子对亲女儿的厌弃,只当不曾发觉儿子言辞间的不妥。
没想到面前的小丫头却是个孝顺孩子。不错,配得上侯府娘子的身份。
老太太慈祥地笑了笑:“此地都是女眷,你父亲在此多有不便。但你要明白,你父亲心里是记挂着你的。”
明溪眼底闪过一缕讥讽,老太太口中记挂着她的江阴侯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她的身份,眼下正躲在书房外的走廊上逗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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