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我得理不饶人,那日我平白被冤,事后不过调侃许惠几句,你们两就笑话我笑了十来天。”明溪没好气地用桃花戳阳华的脑门,一面斜了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唐听澜,忽然反应过来。
明溪起身就要朝外走去:“好啊,我算是明白了。难怪自从选妃圣旨一下,你们总在我面前提选秀之事,原来一开始便是在笑话我。”
唐听澜连忙起身拉住她的衣袖:“殿下还不快哄哄婉婉,她这下是真恼了。”
阳华轻抚琴弦,故弄玄虚:“哄婉婉,凭我们两个是哄不好的。”
似乎察觉到苗头不太对,明溪转身欲走,一个不察撞上来人,唬得她皱眉轻揉鼻尖,煞是可爱。
来人一袭云纹墨衣,腰佩玉环香囊,望向眉头紧锁的女郎时目光柔和。
“孤……我听闻江边垂柳倒映水中别有一番景致,不知婉妹可愿随我一观?”太子缓缓作揖,广袖自然而然垂下,袖边云纹皆化作水浪,状似漫不经心一礼,尽显君子之风。
没等明溪开口,候在一旁的兰香已为明溪披上披风,阳华和唐听澜见状忍不住朝兰香竖起大拇指。
“殿下既然都开口了,我若拒绝岂非显得我不知好歹?”明溪定了定心神,以一种轻快的语气反问太子。
这便是成了。阳华和唐听澜会心一笑,太子掀起帐帘等明溪走出,两人并肩行于江畔。
“我知道婉妹一直在回避选秀一事,”太子斟酌再三说道,“当日婉妹亲近我是因顾泽之故,现下抚远侯府已然没落,婉妹再无威胁。婉妹若是不愿,我可向父皇说明,将你从选秀名单上划去。”
“然后和不爱的女子相守一生,儿孙满堂?殿下甘心吗?”明溪冷声反问。
她以为她表现的已经够明显,没想到这太子在朝堂上翻云覆雨信手拈来,在情·事上看似主动,实则依旧处于被动。
“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太子神色黯然,“婉妹不愿意做的事,我不会勉强婉妹。”
“殿下又怎笃定我不愿意?”
她一个姑娘家都说到这份上了,榆木脑袋要是再不开窍,她真想把他的脑袋撬开来,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君子之道。
就算君子之道,也不能耽误她的人生大事。
明溪止不住感慨,上元节时信誓旦旦,东宫里以利诱她的太子殿下哪儿去了。
现下顾泽大势已去,他们之间无阻无碍,明明是水到渠成的事,偏偏这位以温润君子著称的太子殿下对她过于温润。
可是尊贵的太子殿下呀,有些时候大可霸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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