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好了,却拿不了枪。
鹿茸茸睁大眼,脑子嗡的一下,下意识问:“为什么?”
谢云遐嗓音轻淡:“心理原因。手会抖,打不了太久。”
射击运动员拿不起枪,那就意味着他的运动生涯到此结束了,他所有的努力和坚持都化为泡影。
打枪的人拿不了枪,就像……跳舞的小天鹅上不了舞台。
大概没人比她更知道谢云遐的痛苦。
可他现在站在她面前,脸上没什么表情,轻飘飘地说着这样的话,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模样。
但她知道,这都是假象。
如果他真的不在乎,就不会留在射击队。
鹿茸茸鼻尖一酸,仰头认真看他,一字一句地问:“你是不是很累?一个人是不是很孤单?”
就像她躲在练功房偷偷哭泣的夜晚。
他一定也很难过。
夜色下,女孩子的眼眶微红。
这双澄澈的眼带着一层水雾看他,水雾没让她的眼睛变得模糊,反而更清晰、更干净。
干净得让人不忍破坏。
就像她的心,纯白无暇。
谢云遐微俯下身,抬起手,指腹轻抚着她的眼尾,薄薄的皮肤透出红色,带着她的体温。
“茸茸一个人很孤单?”
他低声问。
鹿茸茸含着泪,点头,又摇头。
她从来没和人说过,每一次晕倒后醒来,像世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光,只有黑暗。
她觉得好孤独。
可看到家人的关心,感受到他们的爱。
她告诉自己,要好起来,不可以难过太久。
谢云遐指尖微动,轻擦去那点儿水渍,忽而抬手,用力把她摁进怀里,低下头,下巴抵住她的发。
“不累。”他低声说,“以后也不会孤单。”
鹿茸茸靠着他的怀抱,小声啜泣道:“难过也没关系,哭也没关系,我会陪你的。”
谢云遐低眼,缓慢地勾起一个笑。
他问:“会陪我多久?”
鹿茸茸闭着眼没说话,他身上好烫,昨晚被他捏过的后颈也开始发烫,她颤着眼睫,完全说不出话。
她又一次高烧,呼吸也是热的。
她会陪他多久?
鹿茸茸茫然地想。
“我……”她睁眼,在他怀里躲过风,余光里树影摇晃,喃喃道,“我也不知道。”
谢云遐指尖热意不减,留着她眼皮的余温。
此刻是他是最有耐心的猎人,并不急着狩猎,只是无声一笑,安抚她:“以后会知道。”
鹿茸茸抓紧他腰间的衣摆,轻声喊:“云遐哥哥。”
谢云遐:“在这儿。”
“你……会重新回到赛场吗?”鹿茸茸仰起头,双眼映着他的面容,“心理方面的病能治好吗?”
谢云遐垂眼,哑声道:“会。”
他生来翱翔于云端之上。
他会让她看见,看见他站在世界之巅。
-
新的一周,鹿茸茸稍显的没有精力。
关于谢云遐的问题,她偷偷咨询了自己的心理医生,得到的结果是最好带他本人去看。
她没胆子抓谢云遐去
</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