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语姑娘,你,真的别哭了,我倒也不是那个意思,其实你挺好的,跟话本里的女角儿一样会闹脾气……”
“你说什么?”那几字一入耳,澜语气不打一处来,哭得更加厉害。
“不不不。”自知说错话,杨卓殊赶紧摇头,跟着坐下身,小心翼翼地去拉她的衣袖,“你一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你出兵么?”澜语抽着气,用红肿的眼睛看他,半是祈求,半是幽怨,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杨卓殊看她看得出神,心想,这一定是话本里常有的绝望眼神,下意识应了一声。“……出。”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得反悔。”他一答应,澜语火速擦完眼泪,起身站到了梁缨身边。
这场戏看下来,梁缨哭笑不得,只能说,澜语的哭戏真棒。
杨卓殊呆呆地坐在原地,张着嘴。
反应过来后,他心头五味陈杂。“罢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若是三皇子他真……”说到此处,他猛地收紧眉心,似是做了决定,“太子妃毕竟是天巽国人,身份特殊,末将便带五万人与你一道进城。”
“嗯。”总算是让他答应了,梁缨不由松了口气,侧头吩咐道:“澜语,你在这里等我们。”
“嗯。”澜语乖巧地点点头。
杨卓殊拍拍衣裳站起身,小声道:“我答应这事可不是为澜语姑娘,你们千万不要误会。”
*
“驾!”
风羿与成潭在前开路,后有杨卓殊与五万兵马跟着。
夜色如墨,帝都的晚风比篁都的晚风要利,刮在脸上微微发疼,梁缨用力挥下鞭子,她仰头望向远处,心里一直念着元千霄。
主道上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挨家挨户门窗紧闭。
不到一个时辰,他们便到了皇城下。
下方城门闭着,城墙上站满禁军,垛墙上点着数不清的火把,火光冲天。
元添昭负手站在城楼的最中央,穿着一身华丽的广袖宴服,半点不像夺位的人,倒像个来欣赏夜色的贵公子。
他笑盈盈地往下看去,朗声道:“九弟妹,你的胆子还真大啊,敢来这里,不怕被射成刺猬刺猬么?”
真到了这里,见了元添昭,杨卓殊才觉事情不假,他按着刀柄问道:“三皇子,皇上在何处?”
元添昭不答,对杨卓殊的话置若罔闻。
梁缨放下缰绳,声音一寸寸地紧绷起来,“我赌你不敢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