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缨停住身形,心头万分纠结,她到底该不该去千竹苑?去了之后说什么呢,喊他去宣宁宫,还是大骂他一顿?
澜语歪头偷瞄梁缨,指着右侧小道大声道:“公主,千竹苑在这个方向,奴婢想去竹海里走走,成不成啊。”
“多事,本宫爱去哪儿便去哪儿。”梁缨侧过脸来,高抬下巴道:“本宫出来是来散步的,不是专程去千竹苑找他。”说罢,她抬脚往右侧的小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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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竹苑因被翠竹环绕而得名,远远便能闻到沁人心脾的清香。
院落宽敞,中央大门敞开着,没一会儿,里头走出一位捧着药罐的老者。
老者抬头对上她,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即刻下跪行礼,“老奴见过平南公主。”
“你是?”梁缨拿目光打量老者,这人从千竹苑里出来,又穿着古里古怪的衣裳,多半是淮越国人。
信冬低着头,恭恭敬敬道:“老奴淮越国人信冬,是伺候九皇子的奴仆。”
“嗯。”似乎有股诡异的味道直冲鼻尖,梁缨看向信冬手中的药罐,难受地蹙起眉梢,“你手中拿的是药罐?”
信冬瞥了瞥手里的药罐,如实道:“回公主殿下,此乃我们淮越国特制的补药,凡是满十八岁的皇子都得每日喝一碗。”
“补药?”梁缨疑惑地念着两字。元千霄瞧着不像是需要补药的人,手脚都有劲儿,身子也结实,吃哪门子补药。
“公主殿下是来找九皇子的吧?”信冬并不多说补药的事,很快便转了话题,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九皇子同阮世子出宫去玩了。”
“他出宫了?”闻言,梁缨暗骂一句,混账东西,出宫竟不同她说一声,好大的胆子。
他竟这般自作主张完全不顾合约。她越想越气,十分的怒中有三分是慌。
澜语等了许久,梁缨一直没开口,她心道,公主怕是碍于身份不好意思继续问,那她来,“冬叔,你可知九皇子去了何处?”
“这……”信冬想了想,不确定道:“听阮世子说,他们出去找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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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殿后,梁缨果断拿了衣柜里的男装换上,顺道将发髻拆了作男子打扮。
“别扭,好生别扭,奴婢穿不惯男装。”澜语抱怨着从外头走入,抬头一看梁缨,脱口道:“不知为何,奴婢总觉得公主穿男装比女装更好看。”
“是么。”梁缨手上动作一顿,“出宫的事都安排好了?”
她按了按头顶的发冠,转身望向铜镜里的自己,确实要比平日好看一些。说起来,她以前穿男装都没照过镜子,今日一照,倒是跟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应该是发片的问题,她更适合露全脸。
“公主放心,奴婢都安排好了,马车已等在宫门口。”说着,澜语从箱子里拿出十几张银票放入怀中。“最后一步,拿银子。”
“好,我们走。”梁缨取下墙上挂着的马鞭圈在腰间,走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道:“对了,你派个小太监去跟父皇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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