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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用晚膳,今夜她要歇在钱大夫人处。”
楚正则笑意微敛,掀起眼帘看德忠:“夜不归宿?”
德忠低着头道:“定是钱大夫人思念薛姑娘。钱大夫人明日就要回都城了,日后薛姑娘时常要入宫,难得一见,所以钱大夫人才把薛姑娘留了下来。”
“她的狗,不遛了?”楚正则再问。
德忠把头低得更低了:“薛姑娘派人把两条狗都接到了钱大夫人处。奴才听说,钱大夫人素喜西施犬,想必是……”
“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钱大夫人了?”楚正则冷冰冰地打断他。
德忠忙道:“奴才愚钝。只想着,薛姑娘一大早就来给您请安,还要给您绣荷包,如果不是被旁人绊住了脚,必定惦记着想跟您一起用午膳和晚膳。”
千错万错,反正不可能是薛姑娘的错。
楚正则没有说话。
一早起来安慰他就够了吗?
答应给他绣荷包就够了吗?
叮嘱他按时用膳就够了吗?
愿意帮他罚抄书就够了吗?
这小没良心。
楚正则闭了闭眼,沉声问道:“乞巧节的礼物送去北殿了吗?”
“午时送去的。”德忠积极地给薛玉润找补:“不过,薛姑娘一直没有回北殿,所以尚未看到。”
“拿回来。”楚正则冷声道。
“喏。”德忠身经百战,当即就毫不犹豫地应声,然后问道:“陛下,什么时候再送过去呢?”
楚正则瞥了他一眼:“朕说要再送了吗?”
德忠没吭声。
过了会儿,楚正则提笔,冷声道:“既然是贺礼,亲自交到收礼之人手中,才是应有的礼节。”
德忠明白了。
那就是薛姑娘什么时候来,才什么时候给她。
德忠咽下了唇边的笑意,恭声道:“喏。”
*
歇在钱大夫人处的薛玉润,跟钱大夫人和钱筱说了小半宿的话。等各自就寝,她不知为何有些睡不着。
薛玉润索性披了薄衫,坐到窗台旁,随手拿了本书。只是,她有些心不在焉,远眺着太清殿的方向,心思也飘到了乞巧节的礼物上。
午后宫女来禀,说乞巧节礼物已经送到了。
薛玉润一直没有机会去拿,一想到躺在匣子里的《相思骨》,她就有些心痒难耐。
只可惜她今天没时间帮楚正则抄书,要不然今天抄完一部分,明儿就轻松了,有足够的时间看《相思骨》。
然而,珑缠轻咳了一声,走进了内室:“姑娘,德忠又派人把乞巧节礼物收回去了。”
薛玉润震惊地放下书:“啊?”
“说是拿错了。”珑缠轻声道。
“这话连芝麻都骗不过,也就骗骗西瓜这种四个月的小狗崽。”薛玉润幽怨地叹了口气,把头埋进书里:“我又怎么招惹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