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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盛名,她就是冲着这些菜,才无比期盼来静寄山庄避暑。去岁静寄山庄大修,她可是等了整整一年呢。
“嗯。”楚正则应了一声,让德忠下去布膳。
薛玉润这才意识到,窗外红霞烧得正艳,早就到了晚膳时分。薛玉润察觉出了一点儿饥饿,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看着棋盘道:“不过,下一盘得什么时候才能分胜负呀……”
“也可以赌约作废。”楚正则将棋子随手掷入棋盒:“接狗且绣荷包,或者不接狗也不绣荷包,随你。”
“接芝麻……吧?”薛玉润脱口而出,却以迟疑收尾,引来楚正则诧异的一瞥。楚正则哂笑道:“芝麻这就失宠了?”
“才没有。”薛玉润哼哼了两声,道:“只是,太后请了各家小娘子来庆祝乞巧节,我要是给你绣了荷包,少不得要拿出来作比。比输了也太丢脸了。所以我得想一想,赌约先放着,等她们人到齐了,商量出怎么庆祝乞巧节再说。”
巧果对付不过去的话,那她要想法子引到其他庆贺形式上去。并非所有的闺秀都像许涟漪一样擅长刺绣,许太后就算想捧许涟漪,也不会不顾其他人的面子。要是庆贺形式百花齐放,那她大可另选一个才艺,荷包绣不绣就不打紧了。
楚正则眉峰一蹙,声音微冷,道:“谁能跟你比?”
薛玉润往后一靠,双手一摊,压根没有深想:“就我这个刺绣的水平,陛下该问的是,谁不能跟我比?”
但凡她刺绣厉害点,楚正则也不至于拿绣荷包这种事当赌注了。
楚正则一听,就知道薛玉润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他揉了揉自己的眉骨,无奈地道:“朕是指……”
这几个字淹没在了薛玉润高兴的声音里:“让我猜猜,第一道菜是什么,荷香卤拼吗?”
德忠带着宫侍毕恭毕敬地端上菜品,而她正看着宫侍手中的金地粉彩莲花纹盖碗,露出舒心畅意的笑容。
楚正则看着她玉白淡粉的脸上那对可爱的小梨涡,唇角也微微地勾了勾。
罢了,也没什么非要说的,护着她便是了。
她是他的皇后,是他的责任。
*
等薛玉润和楚正则用完晚膳,夜色终于笼罩了天地。
他们消食之后,缓步往寝殿走去。
平素在宫中,承珠殿和他的乾坤殿相隔甚远,他们极少在天黑之后携手归家。而向来热闹的薛玉润竟没有说话,这让楚正则有些许不自在。
他不由得低头看了眼身侧的薛玉润。她侧露的面容,比溶溶月色更皎洁。她的眼睫很长,忽闪如蝶翅,微露一点春的娇俏。她忽地抬起头来看他。
楚正则轻咳一声,移开视线,缓了缓声音,问道:“怎么?在担心乞巧节的事?”
担心到一言不发吗?
这是他的失职。
楚正则蹙眉,果断地道:“不用担心,乞巧节你尽管随心呈你自己想呈的东西,不必给我绣荷包。”
“诶?”薛玉润先是一愣,有些许茫然。她分明是察觉到楚正则的视线,这才抬起头来看他的。“诶!”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兴高采烈地道:“那太好啦!”
她如玉的脸上绽开笑意,眼里盛着星光,比月下的蔷薇更鲜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