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懿不动声色地推了推他:“滚下去,热死了,你还睡不睡?”
裴向云依言小心地从他身上离开,动作忽地顿了下,又趁人不备在老师唇上吻了下去。
他发现老师似乎很喜欢被自己亲吻。
哪怕是先前自己陷入旖旎时江懿仍冷静自持,可方才他吻着老师的唇时,却仍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人身子骤然紧绷,变得格外紧张。
江懿好像有些恼羞成怒,又毫不客气地赏了他脸颊一巴掌。
裴向云倒也不甚介意,揩了油便跑,餍足地赖在老师身边,将手轻轻搭在那人窄瘦的腰上。
两人之间难得有如此温存的时刻,伴着帘外春雨,倒让人琢磨出了些许「缱绻」的感觉。
裴向云定然是没睡的,心跳得快而急促,紧紧地贴在他手臂上,连带着他也跟着睡不着,想将手抽走,却发现狼崽子抱得很紧。
“裴向云……”他低声道,“松手,热。”
“热么?”
逆徒不依不饶地又贴着他近了几分:“可是今日分明下了雨,应当冷了的。学生在陇西满打满算也待了两辈子,不至于摸不清陇西的天气。”
这是明摆着要和他对着呛。
江懿「啧」了一声:“你就算这样黏着我,我也不会给你想要的,你能不能别……”
“给不了就给不了。”
裴向云的声音中带着笑:“师父先前说只能给学生眼下的欢愉,那学生便专心享受眼下,这有什么不好?将现在活通透了,往后也不会想起来觉得后悔吧。”
江懿有些诧异地于黑暗中看了他一眼,全然没料到这话居然是裴向云说出来的。
“死过一次后就什么都不怕了……”裴向云小声道,“只要还能在你身边就没什么的。”
真的有这么喜欢吗?
江懿沉默半晌,轻声问他:“你在陇西好好待着,把将军安排你的事情都好好做了,知道吗?”
裴向云蹭着他的胳膊点了点头。
“你是校尉了,平日少冲动,待下面的人好些……”江懿眯着眼,一条条地与他讲着,“恩威并施懂吗?我还指望你往后当个将军,把陇西好生守着。”
裴向云的呼吸骤然一窒:“师父,你别说了。”
“嗯?”
江懿偏了偏头,目光柔软:“怎么不让我说了?”
裴向云喉间发紧,被什么哽住了似的:“你上辈子也是这样。”
上辈子你自刎前也待我很好有求必应,也是这般交代后事一样交代我要好好活着。
而那段时间里为数不多的温情回忆,竟成了往后十年中我最难以忘却的梦魇。
可他却没再说下去,只低声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样说着,好像马上要离开我了一样。”
“马上离开你?”
江懿似乎困意上涌,声音也变得有些含糊不清:“那倒不会,陇西还有些事要处理,待处理完了才能回燕都……估摸最少要三四个月?说不准。”
他不是这个意思。
裴向云深吸一口气,撑起身子看向他:“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帐帘外的雨声渐渐停了,月光从云层后照在地面上,氤氲进营帐之中,让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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