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能活到得知真相的那天吗?”
关雁归的眼中不无恶毒,似乎想到这件事,眼下受的屈辱与苦难便能不值一提。
江懿垂眸:“依关校尉高见,鄙人还有多久好活?”
“这谁又说得准呢?”
关雁归的声音很轻,却宛如不怀好意的毒蛇「嘶嘶」地吐着信子:“或许是明天,或许是明年,你会一直被病痛折磨着,慢慢看着自己的身体变得衰弱,终生活在这种恐惧之中。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哪天死,但又确切地知道自己一定会死……我先一步去阎罗地狱,我在那里等你。”
似乎因为大势已去,关雁归如今露出了他被隐藏在温柔表象下的獠牙,蠢蠢欲动地想给敌人最后的致命一击。
“你们给圣上下的也是这种毒吗?”
江懿忽地笑了,像是如释重负一般:“挺好的,至少我知道他身上中的是何种毒物,也不至于无头苍蝇般地四处寻药了。”
关雁归等了半天,以为江懿会逼问自己解药在何处,又或许会动私刑,却全然没料到他半个字没提身上中的毒。
“你……”
关雁归下巴被他扳得生疼,连带着声音也有些不稳:“你不怕死吗?”
“不怕。”
江懿心道自己多少也算死过一次的人,与旁人相比,看待这些自然要更通透几分。
“在我死之前,收拾个把奸细不是问题……”他看着那双满是仇恨的眸子轻声道,“至于关校尉您,通敌叛国并非小罪,自求多福吧。”
他说完,顺手又将关雁归的下颌卸了。那人痛苦地翻倒在地上,头似乎撞在了囚笼的栏杆上,「哐」地一声响,听着格外心惊肉跳。
江懿却再未回头看他一眼。
帐帘轻轻发出「沙沙」的响声,将他倏地从思绪中拽了出来。
不知是否因为尚有些在意关雁归说过的话,江懿蓦地察觉几分心悸,不由得蹙了眉,向帐帘的方向望去。
一道跌跌撞撞的黑影隐于帐帘之后,似乎有些踌躇不前。
江懿与那黑影隔着一层帐帘对望片刻,轻声道:“谁?”
“师父。”
那人的声音中有几分颤抖,鼓足了勇气微微提高了些许声音:“师父,是我。”
江懿挑眉,还未说话,裴向云便掀了帐帘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脸尴尬的少年士兵。
外头不知何时下雨了。
陇西三月的春雨冷意刺骨。别处春天都是越下雨越暖和,偏生陇西一下雨便带着刺骨的寒风,一路冻得人骨缝都发寒。
裴向云不知是背上的伤口疼,还是被冻得难受,一张脸白得发青,双唇哆嗦了半晌,抬眸静静地看着他。
江懿看着他那目光便知他寻自己有事,颇为头疼地叹息一声:“来找我何事?”
裴向云闷咳了几声,侧过脸对身旁的少年道:“谢谢你,你走吧。”
“当不上裴校尉一声谢!”
那少年慌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裴校尉您,您好生休息,可千万别与太医讲起是我将您带出来的。”
他说完后又向江懿行了一礼:“江大人,叨扰您请见谅,属下这便走了!”
他像是从未与这般地位的人对过话一样,害怕惶恐得厉害,说完话后低着头便一溜烟地走了。
江懿看着他觉得好笑,待那少年真的离开后才慢条斯理地将目光落回裴向云身上,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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