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懿抬手捏住他的下巴,细细地打量着他的神色:“因为他那张脸。”
裴向云心中不轻不重地「咯噔」了一下。
江懿到底还是注意到了。
他慌张的神色没躲过老师的审视:“你紧张什么?方才说的都是骗我的?”
“不是,我没有骗你……”裴向云急促道,“我……我要是骗了你,我被天打雷劈,我不得好死。”
江懿扬起眉,嗤笑一声松开了手。
脸颊上那片微凉骤然撤开,让他心中蓦地有些失落。
“谁稀罕你发的誓……”江懿慢条斯理道,“让我发现你骗我,亲手要了你的命。”
裴向云定了定神,轻声道:“我可以为你做所有事,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这么听我的话,方才怎么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
“我……”
江懿觑着裴向云似是又紧张起来,收了作弄他的心思:“和你开玩笑的,这事必须要管,我疑心那县令绝对不简单,城登县绝对要深查。”
裴向云眨了眨眼:“开玩笑的?那……”
“江书辞他老师要救,县令也要抓……”江懿难掩面上的疲惫,掩唇打了个哈欠,“只是想听听你如何看这件事罢了,这么紧张作甚。”
原来这也是在试自己。
“这样共情很好……”江懿的声音小了些,“以后多这样想想再做事,免得今儿揍了这个,明儿揍了那个,跟个乡野莽夫似的,丢人。”
裴向云掩住愈发温柔的目光,轻声道:“知道了,师父。”
“去歇着吧。”
江懿抬眸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低声道:“天亮了有的忙呢。”
——
大夫在大约巳时的时候来了,将那草药研磨后敷在江懿的伤口上,而后仔细地包扎了起来。
裴向云原本在一边打了个地铺,委委屈屈地伸不直腿,蜷缩着刚睡了没多久便听见身旁有响声。
或许是因为心中一直绷着一根弦,他本就睡得不踏实,听见响动后立刻睁开眼从被褥上弹坐起来,和那大夫看了个对眼。
大夫怕他怕得紧,被这虎狼般凶恶的目光看了一眼便吓得不住发抖,险些拿不稳手上的药钵。
江懿眸中含着怒意地瞪了他一眼,裴向云这才不情不愿地又躺了回去,可目光却一直流连在江懿身上。
大夫在他的审视中战战兢兢为江懿包扎好了伤口,正准备提着布包溜之大吉,却被江懿喊住:“老先生,您等等。”
他摸出一锭碎银塞进大夫手里。
大夫慌忙道:“不过举手,举手之劳,这位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让你拿着便拿着……”裴向云冷声道,“真磨蹭……”
大夫本来就怕他,这会儿只能强买强卖似的将那锭碎银收了,夹着布包逃也似的出了屋子。
江懿蹙眉看他:“我昨晚与你说了什么都忘了么?”
裴向云动作一顿,有些不服气道:“师父明明是好意,他为什么拒绝?”
“所有人都有拒绝别人的权利……”江懿慢慢下了床,觉得肩上的伤比前一日好受多了,“无论是好意还是恶意,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裴向云将满腹的不悦咽下,嘟囔道:“学生现在便明白了。”
江懿还未说话,江书辞便拉开门从隔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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