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向云不是在偷情报。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裴向云舔了舔唇:“我怕你讨厌我,我不敢说。”
“可我本就不喜欢你……”江懿将那摞沾了血迹的纸卷放在一边,简单在盆里净了手,低声道,“起来,我送你去军医那儿。”
裴向云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的态度会有变化,依旧呆坐在原处。
“你去不去?”江懿冷着脸,“不去就滚,别在这儿坐着。”
裴向云像是忽地活过来了一样,手脚并用从地上爬了起来,险些又一头栽倒在江懿面前。
江懿蹙眉向后退了一步:“自己走……”
裴向云「哦」了一声,低头一瘸一拐地向帐外走去。
若非见那伤实在有些严重,怕他失血过多倒在半路上,江懿是绝不会送他去的。
军医见着他手上那狰狞的伤口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弄的?”
江懿恹恹地坐在旁边,正要开口,便听那狼崽子小声说:“我是炊事班的,没仔细用刀,被刀扎的。”
“菜刀扎的?”军医诧异地瞥了他一眼,“你家菜刀扎这样的伤口?”
裴向云一时语塞:“我……”
这狼崽子何时懂得怎么护着别人了?
倒是稀奇……
江懿在一边重重地咳了一声,军医隐约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八卦,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仔细地给裴向云上起药来。
方才在帐中被人误会时,裴向云哭得叫一个撕心裂肺,如今百倍疼痛地上着药,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江懿昏沉地支着脸颊,听见军医道:“你要是疼可以喊出来,别忍着,不然更疼。”
“没事……”裴向云低声道,“他……江大人好像睡着了,他也病着呢,别吵醒他。”
他疼得话都说不利索,一句下来几乎都是气音,也就三人离得近才能听得清。
江懿眉头微蹙,却并没有睁眼。
裴向云今天来偷的不是情报,但不代表他上辈子没偷。
如今江懿已经尽可能让裴向云离军中要务越来越远,若是狼崽子真胆大包天到来自己这儿偷文书,那只能说是活腻歪了。
可是为什么要偷自己的字?
江懿记得上一世裴向云似乎对「读书」这件事十分抵触,教给他的那些诗书没记住多少,天天只知道在校场上与人比试,或是干脆在外面疯跑一天。
他想不通,捏了捏眉心,抬眸便看见军医将药物收了起来。
“这几日就别干活了,歇着吧……”军医道,“你年轻,伤口过几日就能结痂了,不会残疾的。”
裴向云「嗯」了一声,看着他绕到了屏风后面,这才敢偷偷抬眼看江懿。
江懿触到他的目光:“看什么?”
“你脸色不好……”裴向云说,“很难受吗?”
“关你什么事。”
江懿说着便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走了……”
“江大人,等一下……”裴向云喊住他,眸中带着些许期翼,“你会来看我吗?”
“我为什么会来看你?”
江懿侧眸,露出一个多少有些凉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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