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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佑川不听他的「可是」,说完话便火急火燎地放下帐帘便走,留裴向云一人在原处。
裴向云舔了舔唇,后知后觉自己手上沾满了菜肴的调料味,连忙在一边的水盆里净了手,这才小心地向江懿走去。
江懿喝多了头疼,正阖眸养神,忽地觉得有人在晃自己,这才微微睁开眼。
裴向云见他睁眼,动作僵在半路,有些忐忑地看着眼前的人。
可江懿细细端详了他片刻,忽地勾起唇角:“云儿?”
他声音有些低哑,两个字在唇齿间碰了下,绕出几分缱绻的暧昧:“怎的脸色这么差?”
裴向云原本应该是高兴的。
因为他许久未曾听过老师这样喊自己了。
可上辈子老师自刎前,也是如此喊他的。
裴向云焦灼在欣喜与担忧中,连带着呼吸都放轻了。
江懿蹙眉,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唔,你傻站着作甚,扶我回去。”
“师……父。”
裴向云觉得喉咙里干涩得很:“你还记得……”
“记得什么?”江懿反问道。
裴向云摇了摇头,珍而重之地揽过那人的肩,不敢做任何逾矩的动作,只能隔着衣物触碰老师的温度。
江懿靠在他怀中,终于带着几分安心地再次合上眼。裴向云的手横过他的腿弯,将人小心地抱在怀中。
这间用来会客的营帐离江懿的有一段距离。裴向云用衣袖挡着他的头,以免被夜风吹后第二日头疼。刚转过一个拐角,便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
裴向云面色一变,眸中的温情骤然消失。
“这不是小裴兄弟吗?”关雁归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这段时间我没空去看你,身子可好利索了?”
“回关校尉。”
裴向云的声音紧绷着:“身体好了,多谢关校尉挂念。”
关雁归摆了摆手:“哪里,你既进了炊事班,便也正式成了陇西军营中的一员,我关心是正常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说完,目光十分自然地落在裴向云怀中人身上:“阿懿这是怎么了?”
“江大人不胜酒力醉了……”裴向云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不加掩饰的警惕,“他的小厮让我帮忙送他回去。”
关雁归看着他这如野狗护食般的举措,觉得有些好笑:“炊事班现在应该缺人帮忙,要不要我替你将阿懿送回去?”
“不必了,谢谢关校尉好意。”
裴向云几乎立刻便拒绝了他的提议:“我答应了李佑川帮忙,若是出了岔子,对我和关校尉都不好。”
他说完,垂眸避开关雁归的目光,抱着人向远处走去。
江懿这一路在他怀中睡得很安稳,待被人放在床上时才醒了过来,目光有些涣散,过了好一会儿都没能聚得上焦。
裴向云瞧着他这样子,知道怕是今夜真醉得不轻。
密东王子带了七坛酒,死活不让倒在杯子里,说是汉人太拘礼术,真正豪放的汉子就应当用坛子喝酒。江懿和张戎为了哄他高兴,硬着头皮陪他用坛子对着灌。
当真是喝了个「伤筋动骨」。
裴向云叹息一声,用帕子把那人额上的细汗抹去,有些心疼,亦有些暗喜。
若没今夜这一醉,他和老师要多久才能如现在般亲近?
裴向云心中酸涩交加,站起身要去烧些热水帮老师擦下身子,刚站起来却被人扣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