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偃一听倒也有些高兴,毕竟他虽然参加过各色的皇家仪式,却因为“身体不好”,从来没有参加游猎过:“甚好,如此劳烦皇叔了。”
萧冀看萧偃眼睛又带上了那种焕然神采,心下又是微微有些懊悔昔日的疏忽,但仍然柔声道:“皇上若是想带那位巫医同行,也是可以的,臣可以为他安排一个身份,让他长留帝侧。”
萧偃一口拒绝:“不必了,皇叔按常规仪仗随侍文武大臣安排即可。”
萧冀知道皇帝这是仍有戒心,微微一笑:“臣领旨,皇上不必为臣昨日所言困扰,昨日臣回去细思,这位巫医,既能辅佐皇上,除掉奸宦,又为臣医治瘟病,想来也是深明大义之人,是臣心胸狭隘了。”
萧偃自然是舍不得巫妖被皇叔误会的,想了一会儿道:“皇叔,巫先生自请前去为你治病,回来也只报说替您治好了,只字未言你和他有冲撞,更没有说过皇叔说了什么。”
萧冀抬眼看他,笑道:“这点臣回去也想通了,这位巫先生,是担心皇上知道臣的欺君之言,伤了皇上的心吧?皇上派人医治微臣,臣却误以为皇上是要杀了臣,未免恩将仇报,误会皇上了。”
萧偃笑了下:“是,其人温良仁义,皇叔莫疑。”心下却默默想着,其实这有什么,都说伴君如伴虎,皇叔见疑那是必然的。毕竟先帝对这位端王可是各种手段打压,如今还能查到当时申饬端王的各种上谕,听说严重的时候甚至差点遣去皇陵守灵。自己到如今都尚未亲政,如何能让人无缘无故就对自己忠心耿耿,毫不猜疑?只是可能,会有一点点失望,但是试想想又可以理解皇叔当时的处境。但如果皇叔不自己坦承自己曾说过那样的言论,自己可能真的会一点都不知道,之后仍旧和皇叔叔侄相谐君臣相得。
巫妖就是这点也舍不得让他伤心失望。
他摸了摸袖子里那枚龙骨章,嘴角又忍不住笑了,端亲王在下头看得清楚,心里便知那巫者果然深得皇上圣心,此刻怕是一点不好的话都听不进去的,只能道:“皇上英明,臣此前也是担心有人借着荣宠萤惑圣聪,皇上既能明辨是非,臣不敢干涉皇上任贤用人。”
萧偃道:“朕继位之初,皇叔即为辅政亲王,维持大局,朕心知皇叔忠心为国,不必担忧此事。”
萧冀便又作揖行礼道:“既如此,臣先告退,之后若是有机会再面见这位巫先生,臣会好生结交,共同为皇上尽忠。”
萧偃看了萧冀一眼,脸上笑容淡了些:“有劳皇叔了。”
萧冀只觉得萧偃脸上的神色又带上了那熟悉的警戒和忌惮来,有些啼笑皆非:“皇上放心,臣不敢使唤皇上的人,只是同为臣属同僚,和衷共济,为皇上效力。”
萧偃想不到自己的心事竟然能被端亲王看出来,有些讪讪:“皇叔手下能人多,朕知道的。”
端亲王忍着笑又作揖后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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