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偶然看到上等的药材与妙手仁心的大夫,便立刻想到风满楼,不过是纯粹出于対秋濯雪的爱屋及乌,而非是他们之间存在什么紧密的羁绊。
秋濯雪当然不曾勉强过他们之间建立关系,然而越迷津不同。
至于是哪里不同,秋濯雪也说不上来。
说不上来,不代表没有答案,秋濯雪懒洋洋地笑道:“那就当,凡事总有例外?”
风满楼平静道:“我看得出来,你対他很不同。”
秋濯雪忽然坐起身来,脸上被酒气一蒸,好似红霞弥漫,眼睛却亮亮的,看起来再清醒不过,想要灌倒他,只怕还要再喝上一夜才行。
他懒散地伸出手去,像是撩拨一只猫一样轻轻抚摸越迷津的鬓发。
“难道你在怪我冷落你了?”秋濯雪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很狡黠,慢慢拖长了音调,“不会吧?”
这是秋濯雪惯用的手法,倘若遇到什么他不愿回答的话,他就轻巧地将同样的窘境抛给他人,令他人慌不择路。
他既知道如何叫人舒坦,自然也知道怎么叫人坐立难安。
风满楼不为所动,看着他不安分的手,甚至意有所指:“这样的冷落,我求之不得。”
这让秋濯雪忍俊不禁:“我发誓绝不会対你做这种事的。”
他低下头看了越迷津一眼,又抬起脸来対着风满楼笑了笑。
一瞬之间,风满楼在那双本该平静无波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加掩饰的情意,忽然明白了感觉到的怪异与不合理之处。
秋濯雪见他沉默,又问:“怎么了?”
风满楼想了片刻,他说:“没想到,我居然全都说准了。”
秋濯雪好奇:“说准了什么?”
风满楼就将之前的猜测跟他说了一番,这把秋濯雪逗笑了,甚至将酒碗都笑掉在地,滴溜溜地在地上打个转,倒盖住了:“你怎么跟杨小友一个模样?”
“不一样。”风满楼平静道,“我说対了,他说错了,这就很不同。”
虽然他本以为秋濯雪是喜欢女人的。
秋濯雪含笑望着他:“杨小友好歹亲眼所见,你可是瞎蒙,纵然说中了,也不过侥幸而已。”
这让风满楼有些欣慰,他想:濯雪果然比荀伯记忆好多了,一下子就接住了我的话。
他们在月色下又聊了很久,与往日往年并没有任何不同,荀伯姗姗来迟,遣人搬了几坛酒来,生怕喝得不够尽兴。
秋濯雪喝酒,向来越喝越清醒,夜半时分,他扶起越迷津要与风满楼道别。
“你并不是希望我见他。”风满楼忽然开口,“而是希望他见我。”
秋濯雪回头一笑:“有什么差别?”
风满楼如隔岸观火,他的瞳孔里燃烧着秋濯雪的情意,却困惑不解何以能如此盛大,如此浓烈,几乎摧毁秋濯雪留给他的所有印象:“有差,你在他身上失了分寸。”
酒气让秋濯雪忍不住开始叹息:“你应该去改行去月老庙做庙祝,解签占卜测姻缘,样样俱全。”
风满楼矜持地点了点头:“若我缺钱,我会考虑。”
秋濯雪叹气道:“有一个总是清醒的朋友,大概坏处就在这里,你希望他闭嘴的时候,他偏偏不知道该闭嘴。”
风满楼微微笑了下,在变回一个好朋友之前,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风满楼问,“濯雪,它就像是什么?”
秋濯雪顿了顿,这次他没有回头。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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