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这两段话岂非是自相矛盾,烟波客形单影只,我们所查却是个训练有素的大组织,这足以证明他起码与风波门灭门一案无关,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怀疑他。”
唐轩正想开口,天尘道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忙补充道:“等等!你可不要来那套暗示明讲!”
“此言何意?”唐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天尘道人眉头紧蹙:“你刚刚说这么一长串,不就是在说烟波客有嫌疑,这一点我还是听得懂的。眼下情况紧急,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天尘道人嫉恶如仇,刚烈直率的性子在江湖上也算出了名,这些年做了掌派人,加上清修多时,较为耐得住脾气了,可说起话来,还与年轻时一模一样。
倘若不是眼下气氛严肃,情况紧要,几乎就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越迷津忍不住看了一眼天尘道人,只觉这中年道人面生得很,听他言语,似乎与秋濯雪也无半分旧情。
之前出声袒护秋濯雪的几人,大多都有过交情,与他不太相熟的,则都袖手旁观,静看局势变化。
这也是人之常情。
正因是人之常情,才显出天尘道人的耿直来。
越迷津心中暗暗想道:“这老道倒是个厚道人,倘若等会说不拢,真的动起手来,我倒注意着他一点,免得伤着他。”
他知晓这些事上,自己远不如秋濯雪能说会道,更何况唐轩此人伶牙俐齿,要是自己情急之下说漏嘴,将真正的秘密道出,反倒不美,因此心中欢喜也不开口。
唐轩并无意跟天尘道人纠缠,他知道这道人一腔正气,既没半点心眼,也没什么高人一等的架子,这种性子有好当然也有坏——
比如说,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这样能屈能伸的道理是一点都不懂的。
这道人讲究顺势而为,心从自然,要是真将他惹恼气急,管是天皇老子都要斗过一场。
因此唐轩只是懒洋洋地笑起来:“我是想说,倒不怪天尘道兄听不懂,此事対出家人而言,特别是像道兄这样持戒守规的出家人,因心不染尘,一时半会儿倒的确是较难理解。”
他这话说起来,竟十分诚恳,好像是真心的。
天尘道人大皱眉头,怀疑地看了一眼唐轩:“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尽管说你的话就是了,不必拿好话哄我。”
唐轩微微一笑:“你心中所想,无非是觉得烟波客不过孑然一身,再如何有本事,也是独来独往,一下子找不到许多人手,当然是不可能灭风波门的口。”
“不错。”天尘道人沉声道,“有什么不対吗?”
“没什么不対,只不过……”唐轩的声音很平静,“道兄远离世俗,到底是算漏了一件事,天底下任何门派组织,到底是由人所管,既是人,就必然有弱点,你我也不例外。”
颜无痕忍不住道:“那又如何?”
门派之间总有人情往来,天尘道人虽耿直些,但到底不是木头一根,在这方面倒是反应很快。
天尘道人紧紧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幕后之人未必自己有一个大组织,可他手中却攥着许多组织的把柄,能够驱使这些人为自己做事。”
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秋濯雪。
唐轩笑道:“不错。”
“哎呀!対啊!我怎么没想到!”天尘道人忽然一抚掌,不过转念一想,又立刻坐下来摇头,“等等,不対!”
步渊停有些好奇:“何处不対?”
天尘道人摇头叹气:“一入魔障,终身难逃,既有一次,两次,那往后就再摆脱不了,做的事越多,把柄自然越多。这些人为怕夜长梦多,难道不去害他的命么?””
这时颜无痕也明白过来了,当即叫唤起来:“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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