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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人撒谎骗你,越大侠如此轻信,难道不怕误事吗?”
他的声音里并非全然不甘,还充满了懊悔与痛苦。
纵然心知肚明步天行并非是刻意针对越迷津,而是因血劫剑的事才有如此大的反应,可秋濯雪脸上的笑还是淡了不少。
他待人向来温和有礼,可是一遇到有关越迷津的事,又有所不同。
秋濯雪从未如此刻一般,如此清晰地理解了母亲那句话的意思。
我也不过庸人而已。
还不等秋濯雪开口,只见越迷津投过一眼来,他就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而越迷津只是平静道:“固执己见,就不会误事吗?更何况……”
步天行问道:“更何况?”
越迷津放下茶杯:“与其在此自怨自艾上当受骗,倒不如让对方明白,使我轻信的代价到底有多沉重。”
他的声音似乎总是如此稳定,却又如即将掀起怒涛的海面,暗藏汹涌。
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这句话的分量。
秋濯雪静静看着他,很快笑起来,又回过身来看着似乎还有些恍惚的步天行:“天色已不早了,步少庄主不如回去先休息?倘若还有什么要事,明日再议也不迟。”
“这……”步天行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恍惚地迈开了步伐,“那就告辞了。”
秋濯雪重新坐了下来,又帮越迷津倒满茶杯,歪着头笑盈盈地看着他:“方才那句话,秋某可不能装作没听见。”
“我不曾叫你捂住耳朵。”越迷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秋濯雪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摇摇头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刚刚越兄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啊。”
话都说到这里了,越迷津还有什么听不懂的,他叹了口气,不打算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于是说道:“你为什么叫我越兄?”
秋濯雪一怔:“啊?”
“刚刚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了杨青。”越迷津淡淡道,“我送他回房时,路上闲聊了一阵,他说你总叫他杨小友,却叫我越兄,是不是什么江湖规矩。这一点我也很奇怪,我记得我比你小。”
“嗯……”秋濯雪冥思苦想了一阵,忽然狡黠地对越迷津眨了眨眼,“如果你不喜欢,我也可以叫你越弟啊。”
越迷津:“……”
看着越迷津复杂的表情,秋濯雪忍俊不禁道:“好了,不逗你了,我不过是习惯这么叫你,你不也总是秋濯雪秋濯雪的喊我,那又是为了什么?”
这话题本是随意抛回去,可秋濯雪却不自然地坐正身体,当真有些期待起答案来。
越迷津皱眉,掷地有声:“因为你就叫秋濯雪。”
他严肃地好似在说一条天经地义的道理。
秋濯雪不自觉地又去挽那缕几乎要落下来的头发,只是这次他碰到的不是发丝,而是越迷津的手指,他低声叹息起来:“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换一种方式唤我吗?”
“换一种方式……”越迷津沉吟片刻,“可是秋濯雪这个名字并不难听啊。”
秋濯雪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略有些无奈道:“我喊你姓越的、越迷津、越兄、越弟、迷津,这虽然都是在称呼你,但其中意义却截然不同,对不对?”
越迷津看着他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间,就好像站在面前的不是秋濯雪,说的也不是中原话,而是重伤的卡拉亚正在叽里呱啦说出来一大堆大沙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