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迷津淡淡道:“她的兔子跑得太远,被一头离群的狼咬死了,我没来得及赶上。”
“噢……”秋濯雪眼里闪过一丝不忍,“那她一定很难过了?”
越迷津想了想:“不知道,我记不清了,不过大概是很难过吧,哭得很大声,我就问她,要不要帮忙杀了狼,她说不用了。”
秋濯雪一怔。
“狼只是饿了,就像她饿了一样。”越迷津淡淡道,“她很失落,却告诉我,她也吃掉了兔子的家人,就像狼一样,所以兔子不喜欢她,但是肚子饿了就要吃东西,所以也不能责怪狼。如果因为自己喜不喜欢,开不开心就杀掉的话,饿的时候就会找不到食物了。”
这道理人人都懂的,却人人都做不到,可古往今来,人们为一己之私滥杀无辜的事从未停止,竭泽而渔,杀鸡取卵……
孩子何等天真,何等残酷,又何等稚嫩,也许正因如此,比大多数迷失的大人更为清楚地看清许多道理。
秋濯雪缓缓道:“不过狼在村边行动,也并不安全。”
“我警告了村子,附近有孤狼游荡,可能会袭击村人,猎户巡逻了几天,把它捕杀了。”越迷津又道,“不过桃子的确很好吃,可惜你错过了。”
秋濯雪只是凝视着他:“我错过了很多事。”
被目光注视着的越迷津忽然又有了些不自在,他转过头去看还在冥思苦想的萧锦瑟,硬邦邦地说道:“没关系,以后不会了。”
秋濯雪低声笑起来。
最终萧锦瑟选择了放弃,他使劲儿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豁达道:“想不通,实在想不通!还是暂时不想了,说不准等真相大白的时候就什么都清楚了,秋大侠,咱们还是说说玉邪郎吧!”
“好啊。”秋濯雪微笑道。
萧锦瑟缓缓吐出口气,似乎不是滋味:“玉邪郎……他如今应该有五六十岁了吧,消失匿迹了三十年了,这把年纪都该含饴弄孙了吧,怎么这样老当益壮,还准备重出江湖!”
秋濯雪忍不住咳嗽起来:“……”
萧锦瑟关切道:“秋大侠,你怎么了 ?”
“没什么……风大。”秋濯雪道,“不小心呛着了。”
萧锦瑟迷茫地感受了一下,没感觉到什么足以呛着烟波客的大风啊。
“其实是不是玉邪郎的阴谋,还不太清楚。”秋濯雪勉强从咳嗽里缓过来,“正如萧少侠所说,他都…这把年纪了……是时候……嗯,含饴弄孙……”
他每说一句话,神色都忍不住微微一变。
萧锦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不过又很快理解成别的意思:“哎,秋大侠你可能不太了解,家父曾经告诉过我,玉邪郎此人虽然恶贯满盈,但是他的确魅力惊人,就好像你……呃——”
他像是突然意识到这个比喻不太恰当,表情顿时复杂起来,立刻换了说法:“呃,我是说,此人巧舌如簧,擅长玩弄人心,曾骗过许多人,倘若他真的未死,这三十年里说不准就有女子上当受骗——”
秋濯雪咳嗽的声音越发剧烈起来:“……”
萧锦瑟吃惊地看着他。
越迷津只是平淡地解释:“今天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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