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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萧锦瑟换了睡姿, 越迷津甚至连动都没动。
秋濯雪走过来静静躺在他身边,一小撮头发被水打湿了, 正好落在越迷津的脸上, 他忽然出声道:“你夜半出去, 总不会是去游水的吧。”
他将声音压得极低, 隐隐约约地听不仔细, 秋濯雪轻轻一笑,侧过身来想看看越迷津脸上的那道伤口, 可惜房间里还是暗沉沉的,大概能看见人的轮廓,可想要看清细节就不易了。
秋濯雪并不勉强,只轻轻道:“你猜猜看?”
越迷津声音冷淡:“这还用得着猜吗?你一定耐不住好奇心,偷偷跑去风波门打探情况了,都听到了什么?”
不知是不是声音太过波澜不惊,越迷津有时候的口吻,总像是大人在训斥顽童一般,他本人似乎对此毫无自觉。
“这么聪明呀。”秋濯雪也不恼,低声道,“那再猜猜看,我都听见了什么?”
之前对秋濯雪的行踪猜测尚且有迹可循,可猜他都听见什么,这就直接进入能掐会算、信口胡诌的阶段里了。
越迷津仍然是面不改色,直面挑战:“无非是阴谋诡计,杀人谋利的勾当。”
秋濯雪又贴过来一些,脑袋垂在他肩膀处闷闷发笑,好半晌才凑到耳边道:“这你就猜错了,我听了一路家长里短。”
“你摸到人家厨房去了?”越迷津不由得一愣。
秋濯雪忍俊不禁,也不多解释,只低声道:“我快累死了,先让我睡一会儿,等吃早饭的时候再喊我。”
他话音才落,人已沉沉睡下,显然的确累得不轻。
假如换个好奇心重的人,此时此刻只怕抓耳挠腮,痛不欲生,性格好些的,大不了自己瞪眼静等到天明,换做性急的,非要把秋濯雪使劲儿摇晃一番逼着说出前因后果来才肯消停罢休。
偏偏听到这句话的人是越迷津,他想了想,也从容地闭上了眼睛。
有些事早一些跟晚一些,对他来讲并没有什么差距。
老道士曾将说越迷津这样的性子实在过于无趣,逗起来都显得乏味,不过越迷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好奇有好奇的好处,就像是秋濯雪这样,即便只是好端端地在大路上跑跑跳跳,都会有一箩筐的麻烦倒在他的面前。
不好奇也有不好奇的好处,就如同是越迷津一般,麻烦见着他都会望而却步。
两人都睡沉了。
最后是萧锦瑟端着水盆进来把两人喊起来的。
秋濯雪只潦草睡了一个时辰,醒来时头痛与醉酒的越迷津不相上下,两人都恹恹地清洗了一番,总算醒过神来,出门吃早饭。
店主夫妇殷勤周道至极,荒僻小店虽然没有大鱼大肉招待三人,但他们还是竭尽所能,不但将米粥熬得极为浓稠,还搬出了自家的腌菜,新摘了地里的果蔬,唯恐三人不满意。
其实三人惯走江湖,风餐露宿是家常便饭,热饭热菜已足够三人心满意足,不论怎么说,总比昨天晚上硬得像石头的大饼要好。
纵然有再多的银钱,只身远游在外,除非随身带着家当,或是跟着一支车队伺候,否则在荒郊野外想吃顿热乎的并不太容易。
秋濯雪已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