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当然也不会例外。
秋濯雪从左侧的厅堂绕了进来,轻身一纵,已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梁上。
聚义厅修建得极大,房顶横梁所采办的大木当然同样是精挑细选过的,无论是尺寸与材质,都足以支撑起整个聚义厅,自然也藏得下一个秋濯雪。
只是房梁太高,久未打扫,已积满了灰尘,因此秋濯雪才落在上面,就不敢随意动弹,将衣摆一撩,做了个横卧的姿势,静静打量着底下的人。
聚义厅足以容纳百人,可供以人坐的椅子却只有七把,除去门主白天南,剩下就只有六把椅子,风波门的金牌也总共只有六块。
每块金牌底下又都掌控着六块银牌,每块银牌手底下又至少有百余人。
这在任何地方都已是一股不小的势力,足以叫人退避三舍,因此风波门这些年来的确有过不少风风雨雨,却很少有问题严重到坐齐七把椅子的程度。
现在七把椅子上都坐着人,每个人的脸色各不相同,而白天南的脸上则布满了忧虑。
椅子正中间跪着一个风波门弟子,浑身浴血,惊慌失措,神情紧张得犹如惊弓之鸟,他脸上的冷汗已将血冲淡,一张年轻的脸上写满了彷徨与绝望,嘶声力竭地吼道:“我不知道,他是鬼!他是神!绝不会可能是人!”
来得正好,看来这弟子已经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得差不多了。
“哼!是人是鬼!”坐在椅子上的胡子大汉冷笑道:“我看你他妈真是撞了鬼!折了几十个兄弟,你他奶奶的连人家的底细都没摸出来。花老三,我你手底下这批兔儿爷该练练了,可别什么卖屁股的阿猫阿狗地都招进来,平日偷奸耍滑也就算了,如今把门主的大事都给耽误了!”
噢?看来这风波门内倒也不齐心啊。
秋濯雪将下摆扎在腰上,如弥勒佛笑卧,耐心地等着风波门众人议事。
花老三是背对着秋濯雪的一人,看头发衣着打扮像个文士,说话也斯斯文文的,很是客气:“丁兄弟说得甚是在理,只是小生还有件事要请教。不知上个月门内操练,输给小生的是谁家的兄弟?”
“你!”
胡子大汉须发皆张,正要发飙,被他身旁一个紫面男子拦下:“好了!都是自家兄弟,这时候还吵什么,最重要的是现在怎么办!”
“按老子说。”胡子大汉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做了个手势,“那三个人没了马车,两条腿又能走多远。咱们半年前才买了三百匹好马,喂得正壮实,我不信追不上,现在趁着天还没亮,让我带一批人出去,手起刀落,把他们全做了,尸体就送回来给二哥当花肥!”
底下吵吵嚷嚷,白天南却始终没有说话,他只是低头玩弄着自己的白玉扳指,好半晌才道:“老四,我记得这消息是你传来的,你知道我一向很信任你。”
花老三旁边的一个男人突然跪在了地上,他个头很高,长手长脚,可是极瘦,简直像皮包骨头,眉毛像两片尖尖的竹叶贴在眼睛上,说不出的怪,活像根竹子成了精,这会儿声音里带了点惊恐:“是,是我……”
他跪得太干脆利落,膝盖重重磕在砖石上,吓得边上涕泪横流的弟子都大气不敢再喘。
“好了。”白天南举起手,止住他的话,淡淡道,“省下那些解释,不忙,等事情完了再谈也不迟。现在你仔仔细细跟我说上一番,你听来那两个人的情报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字都不许落。”
瘦竹竿战战兢兢道:“是,是,临江城的刘三是我们的眼线,他说临江城那两个肥羊……那两个人带了个病恹恹的异邦人来,出手很拮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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