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食欲二字时,秋濯雪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不过他的声音并未因此停止。
“先是普通人,再是四个厉害的高手,到最后一次,是卡拉亚的师父。卡拉亚说他的师父武功远胜过他。寻常的进食不会故意招惹高手,我想此人的目的绝不单纯,他是有目的在‘吃人’。”秋濯雪蹙眉道,“这种规律,越兄可有想到什么?”
“进食,是为了饱腹。”越迷津缓缓道,“特意追求炮凤烹龙,雕蚶镂蛤,既不是寻求排场,也不是新奇非凡的滋味,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他真正要吃的,是这些人毕生的功力武学,寻常人对他自然无滋无味。”
如此一来,也就解释得通为什么此人始终没听见半点消息,他并非是个沦陷食欲的疯子狂兽,正相反,他在精挑细选,等待强者。
秋濯雪一怔:“世上难道真有这样的本事,能……能……”
将他人辛苦积累之物,尽数化为己有。
秋濯雪脸色一沉。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要是咬你一口,也不会你的掌法跟轻功,更不必提内力了。”越迷津淡淡道,“谁知这人是怎么做到的,又有什么办法,不过我想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的进食一定不是能吃多少算多少,否则他大开杀戒就是了,积少成多,聚沙成塔,岂不是更稳妥。”
说到此处,秋濯雪脑海之中掠过什么,他倏然一惊,猛然站起身来:“糟了!花主的英雄榜——”
“什么?”越迷津转过头来。
秋濯雪的脸颊紧绷,眉宇愁锁:“此人来中原多日都未曾下手,我想不管这办法是什么,他下一个目标必然要比卡拉亚的师父更好。江湖上龙蛇混杂,他从大沙漠而来,对武林恐怕是一窍不通的,那么花主的英雄榜——”
“各路英雄皆会到此,试图分出胜负。”越迷津蹙眉道,“那人必然会来找盘中餐,你是这个意思?”
盘中餐……
秋濯雪为这个用词苦笑一声:“很有可能,除非他来中原是为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过他既还在追杀卡拉亚,我想此事的可能性极小。”
“这倒爽快,事情正撞到一起,也省事多了。”越迷津耸了耸肩膀,“我还以为我们要大海捞两根针。”
这俏皮话让秋濯雪忍俊不禁。
又在客栈呆了几日,卡拉亚的伤势逐渐恢复,也能下地多走动走动,身上几处较浅的伤口都已愈合结痂,这几日他不是休息,就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弯刀。
丧师之痛已过去两年,卡拉亚提起来时已能不动声色。
他本以为自己的心早不再被任何情绪所侵占,只剩下复仇的决心,任何事都无法动摇。
直到在小树林里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不断流逝时,不甘重新占领了卡拉亚的心,他已感到弯刀变得沉重,几乎抬不起手来,从旁人身上奔涌而出的鲜血,自他的身体里激溅而出的鲜血混在一起,将他染成一个血人。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于是卡拉亚狂怒,狂笑,在绝望与仇恨的烈焰之下,泄愤一般旋下了最后一人的头颅。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卡拉亚又看到了五个人的身影,这几乎击垮了他,可他并没有屈服。
他绝不能将仇恨留在这个不公道的世间,等待着任何人的怜悯,或是天公的惩罚。
他就是为了亲手终结这笔血债,才从大沙漠千里迢迢地赶到中原。
他要亲手将那个人丢在沙漠之中承受最严酷的暴晒之刑,让烈焰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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