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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点,藜芦起身道:“我去取鼎。”
藜芦因野葛毁诺之事发怒,可到底只是多借些时日用以炼制新蛊,并未意图彻底占有,如今青槲与大长老已死,新任巫觋继位时,按照规矩,前尘两消,此鼎必须赠还圣教。
赤砂与雪蚕闻言,立刻跳下板凳跟了上去。
神木鼎对圣教极为重要,藜芦也甚为珍惜,连他们两个孩子都没看过几眼,因此都想抢在别人面前先看。
他一离开,气氛无意识间轻松许多,秋濯雪终于正色起来,看向伏六孤道:“你当真想好了?”
“这哪有什么想没想好的。”伏六孤轻轻叹了口气,“濯雪,你与藜芦一样聪明,必然看得与他一样清楚,知道我与他之间有许多不适合的地方,可是你从来没有说过。”
秋濯雪柔声道:“情之一字,谁又能说清呢。”
“是啊。”伏六孤点了点头,恨不得以头抢桌来表达赞同,大拍桌子,他认真点头道,“就是啊!情之一字,谁又能说清。我只知道,他如今在意我,我也在意他,那我们俩就应当在一起,那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的,现在也都圆满解决。”
越迷津默默扶稳桌子。
“就算……就算我们之间的问题仍然在,可是那又怎样。”伏六孤轻轻叹息了一声,“为了一夕欢愉忘却苦是愚蠢,难道为了不知何时才来的痛苦,将半生快活抛却,就不是了吗?”
藜芦的声音忽如魅影一般,出现在门外:“你在暗示我愚蠢?”
伏六孤吓得一蹦三尺高,当即从饭桌边站起来,扭过头去看神色从容的藜芦,见他脸色没有半点变化,看不出心思,一时间冷汗潺潺,忍不住大叫起来:“你不要对号入座,我可没有这样说!”
雪蚕忽幽幽从藜芦背后探出脑袋,幸灾乐祸:“伏大叔好大胆子。”
赤砂也幽幽地从另一边探出脑袋,落井下石:“伏大叔还不承认。”
伏六孤抖了抖,一阵恶寒:“你们两个小鬼头年纪轻轻不学好,乱凑什么热闹。躲在藜芦后面干嘛,还不快来跟我一起收拾桌子。”
雪蚕与赤砂都嘟起嘴,小声嘀咕:“伏大叔就知道欺负我们。我们才没有躲着,是在帮藜芦的忙!”
神木鼎是一口小鼎,虽是金铁所铸,但是并不算十分沉重,两个孩子抢着要碰,藜芦就任由他们两一起抬着。
藜芦稍稍避开身体,众人只见两个孩子双手果然捧着一口小鼎,翠如玉,碧似翡,其身纹理映照,似如光华流转,恍惚不似人间之物,难怪圣教起名做神木鼎。
秋濯雪观之却宛若被惊雷轰顶,一时间失了语言的能力。
又是百炼铁——
怎么会又是百炼铁?!
神木鼎整座小鼎居然都是百炼铁所炼制而成,观其大小,恐怕都远胜七星阁的胎母,如此惊人恐怖的用量,已绝非豁达二字能来形容了。
纪书琴出名时,七星阁、赤火门、百炼楼都还不成气候,七星阁是偶遇玄铁,千锤百炼方才造出一块百炼铁流传后世。
澹台先祖如何会有这样巨大的一块百炼铁,还炼制成小鼎赠送给圣教,难怪墨旱莲铸莲赠他,还不加限制。
他到底与墨旱莲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百炼铁又是从何得来,也是从七星阁盗出?亦或是另有原因?
秋濯雪思绪纷乱,他原本求看神木鼎,只是想看看神木鼎到底是用何物铸成,他虽不懂什么炼制手法,但是对天下金铁之物还算有些见识。
再不济,也可以从材质上看出产地,神铁奇矿往往产地固定,也许可以从中得到一些澹台一脉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