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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毒,根本令人防不胜防, 除去喝了茶水的越迷津之外,众人竟然顷刻间都成案上鱼肉,任人宰割。
催动内力之后, 伏六孤已经开始感觉到指尖在缓缓发麻了,这种感觉来得太缓慢,太细微, 纵然再厉害的高手一时也难以察觉。
偏偏伏六孤正巧领教过藜芦许多的本事, 他忙转过头对秋濯雪道:“千万不要运功, 你越是提气,毒走全身, 等会就不止四肢瘫软,恐怕还要晕上几天几夜。”
他这提醒来得稍晚了些,青槲已经闷哼一声, 栽倒在地,七位长老也感手脚发麻, 蓖麻与三长老还有五长老的情况稍好一些, 扶着左右一道盘腿坐下。
此时藜芦已慢慢走到了门口。
秋濯雪与越迷津对视了一眼,只见他皱眉将剑收回, 果然无碍, 这才心下稍安, 方才开口:“藜芦大夫不但武功高强, 对药毒之术造诣也甚是精深, 只是秋某不明白,以藜芦大夫的本事, 何以施这等下作手段?”
“下作?”藜芦神色冰冷,“来者是客,我已奉茶,主随客便,阁下倒不如自问,心中又是存了什么下作的心思?”
秋濯雪只好苦笑。
而藜芦越过众人,往伏六孤的方向走去,将几位长老的叫骂抛在脑后。
伏六孤的情况似乎比其他人更严重一些,现在已经有些乏力了,他倚着越迷津的肩膀,抬起头来看向藜芦,气喘吁吁:“虽然并不意外,但是实在没想到,你居然连我都毒。”
“你与他们,又有何不同呢?”藜芦轻声道。
他忽然做了一个动作,让越迷津的瞳孔骤然一缩。
藜芦伸出手来,见到伏六孤缩了缩脖子后,在空中连片刻都未停下,重新落回到了自己的头发上。
这动作误导了伏六孤,他如释重负,很快就玩笑起来:“的确没有什么不同,对你来讲,谁会有什么不同。”
然而这番笑语之中,多少苦涩却只有自己明白。
越迷津眉头紧蹙,他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也明白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
藜芦想要触碰伏六孤,就像他曾想触碰秋濯雪一样。
这个答案显然没能取悦藜芦,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扫过伏六孤不自然的脸色,什么表情都没有,这次他又再伸出了手,不如之前那般轻柔,而是迅疾如风,在扣住伏六孤咽喉的那一瞬间,越迷津飞快地出手挡住了这一招,一手推在伏六孤的肩膀上。
伏六孤气虚无力,咽喉这要害之处虽被越迷津护住,但仍被余力击中,全赖退后几步消力,霎时间剧痛难当,好不容易勉强稳住身体,两眼隐隐发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转眼间,两人已经拆了六七招,七位长老与青槲此刻都无内力在身,四肢又感酥麻,见着两人动手,皆不由得惊呼两声。
越迷津能感觉到藜芦的杀意汹涌而出,才觉不可思议:“你要杀他?”
藜芦上一刻还想要触碰伏六孤,下一刻却绝情到想要他的性命。
人的感情,何以变得如此之快,消散得如此无踪。
“他的命是我的。”藜芦懒得与越迷津打,一手拂开他,冷冷道,“无论你允准与否,他都会亲自将性命送到我手上。我方才杀他,不过一瞬而已,你却延长了他死亡的痛苦。”
伏六孤闻言,猛然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向藜芦,即便中毒,即便要害受控,他都能一笑了之,询问藜芦是不是又有什么新花招,却唯独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原来藜芦只是想要他的命。
也是……也是……藜芦曾经花费无数心血,千方百计救下他这个中原人的性命。如今他却不知感激,选择与圣教作对,藜芦无论如何冷情,始终是墨戎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