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快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藜芦毫不犹豫地在伏六孤手上割了一刀,任由鲜血滴满半枫荷的手腕,随后又取过一根针来,在自己的指上刺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滴入鲜血之中。
“你带伤药了吧?没有的话到屋里拿。”伏六孤坦荡地将手递给秋濯雪,问完话后立刻扭头看向藜芦,“你真是一次比一次小气!我放这么多,你就放一滴!”
雪蚕看上去就要到屋里去拿伤药了。
秋濯雪哭笑不得地掏出金疮药,医庐里最不缺药布,等他撒好药,越迷津已递上来一条,当伏六孤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伤口也包扎好了。
藜芦皱着眉,似已懒得再回,可最终还是缓缓道:“我告诉过你,我的血太烈,任何蛊接触过多,都会醉溺。”
没过多久,伏六孤滴落的那片血洼忽然蠕动起来,秋濯雪已觉自己眼神够快,没想到藜芦的手更快,银针一挑,已将血中蛊虫挑入银盒之中,快到甚至没让他看清红颜蛊的真实模样。
半枫荷似乎对自己身上所发生的变化一无所知,仍然安安静静地躺着,气息却是逐渐微弱下去了。
藜芦不肯救人,当然不止是口头说说,他拿着银盒往屋中走去,伏六孤招呼雪蚕与赤砂道:“小鬼头,你们俩要是不出去玩,就去找些伤药过来,要好的,再去炖一碗适合这位姐姐的补药来。”
雪蚕冷冷道:“她抓我们,我才不帮。”
赤砂也摇摇头:“我不喜欢,我不愿帮。”
伏六孤才觉自己失言,忙道:“哎呀,对不住了,是伏大叔不好说错话,不该使唤你们的,那你们自己玩去吧。”
哪料他这话儿一出,雪蚕与赤砂皆是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异口同声道:“她不是好人 ,伏大叔不要救她。”
秋濯雪不愿见他们闹出不合,身上又带有伤药,便微笑道:“你们不必争吵,秋某将这姑娘带出去就是了。”
他轻轻抱起半枫荷,头也不回往外去了,越迷津跟在他身后。
伏六孤正要喊住他,衣摆又被两个孩子牵住,他辗转两个来回,最终无奈地坐了下来。
雪蚕静静地看着他:“伏大叔,你不高兴吗?”
赤砂黑白分明的眼睛木然看向伏六孤:“你生我们的气?”
“没有。”伏六孤摇头:“伏大叔怎么会生你们的气呢,你们又没做错什么,她抓了你们,是伏大叔不对,没想到你们。”
雪蚕跟赤砂沉默片刻,忽然挤进伏六孤的怀中,两人不约而同地动了动嘴,又不约而同地紧闭。
他们都想问伏六孤会不会留下,却都选择不问。
秋濯雪将半枫荷抱到了鬼音谷处,放在他们曾经避风的大石后头,半枫荷的嘴唇已因失去血色而变得苍白。
越迷津看着半枫荷染血的衣裳,忽道:“看这刀剑伤口,追杀她的人本事实在太差。”
“好在圣教没派越兄来追杀,否则她哪有命活。”秋濯雪笑语道,随后将人扶起,自己运起内力,为她疗伤。
半枫荷的内伤倒比外伤要轻,体内真气一激,不消片刻,已然睁开眼来,脸上冷汗潺潺,越迷津看她清醒,递出金创伤药,淡淡道:“擦在你的伤上。”
“请恩公替我擦抹吧。”半枫荷虚弱至极,苦笑道,“此时还分什么男女有别,我也实在没有力气。”
越迷津看了半枫荷一眼,也觉是这个道理,就为她涂抹起药来,他练剑多年,下手精准巧妙,平日用这双妙手杀人居多,拿来救人却少,可半点不曾含糊。
半枫荷身上伤势极多,居然将一整瓶金疮药都用完了才勉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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