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甚至没来得及出手, 就彻底失去了性命,呼啸而来的剑气余劲甚至削断了杨青一缕刚长到耳朵的头发。
在生死关头,杨青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就听见白娘的一声尖叫, 他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直到慕容华走过来将他搂在怀中,才敢再度睁开眼睛。
姓白的船娘此刻已经彻底晕厥过去, 船上东倒西歪着十几具尸体,鲜血正无声无息地淹没甲板,仿佛上一层血漆。
混沌的日月交接之时, 杨青能感觉到慕容华在微微颤抖,于是他忍不住好奇, 从袖子缝隙里探出头去——看见一截剑尖, 血珠一颗颗自其上滴落。
越迷津衣不染尘,眉眼锋利, 站立血海之中, 犹如天地烈焰所铸成的一把神铁。
杨青曾看过风满楼的剑, 凝风聚雪, 势若奔雷, 让他想起以前读过有关公孙大娘的诗,每每回忆起来时并不觉得可怕, 反倒觉得很美。
他并不懂得剑术,说不上什么门道,只是那一瞬间忽然觉得,风满楼仍是在人在用剑,可越迷津似乎已成为剑本身。
浓浓的血腥气不但沾染了覆水剑,也同时浸染在越迷津的身上。
直到越迷津收剑入鞘,走过来,用干燥温暖的左手将杨青探出来的头推回到慕容华怀里,他身上似乎才恢复了一丝丝人气。
如果说秋濯雪满足了杨青对江湖最风雅的那一部分幻想,那么越迷津无疑满足了杨青对绝顶高手的幻想。
强得离谱,强得蛮不讲理。
只是杨青从来没有想过,见识到这种力量时会带来这样巨大的冲击感。
加上最近发生的事太多,秋濯雪又受伤,慕容华为他的事上下奔走,这几日杨青几乎只能跟越迷津待在一起。
“我之前就想说。”颜无痕才走,越迷津就看了一眼准备回房的杨青,“你明明很害怕我,为什么从来不说?”
杨青端着自己的小板凳,站在门口,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越大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这让越迷津一时语塞,他沉默片刻,缓缓移开目光:“我看得出来,你虽然从来没有明说过,但是跟我在一起时总是很紧张。老道士曾经告诉过我,不该在你们这些孩子面前杀人,是我……没能做到。”
“这不是越大哥的错!越大哥是为了保护我啊。”杨青没料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越迷津收入眼中,脸色煞白,急忙解释起来,“强大的力量的确让人恐惧,不过,一味只害怕力量,害怕争斗又有什么用呢?难道人家会因为你的害怕就不来欺凌你吗?”
越迷津沉默地注视着他。
“正相反,就是因为害怕,他们才会欺凌你。”杨青生怕他误解,说得几乎有些急促:“只要是力量就恐惧,只要是纷争就反对,又有什么用?要是我跟那个黑衣人说,你这样做不对,这道理连我都懂,难道他就真的乖乖地走了吗?”
越迷津每次与杨青相处,这孩子都显出一种与年纪不符的懂事与善解人意来,实在让人怀疑他身上都发生过什么事。
“就好像是秋大哥,这血劫剑分明跟他没有关系,可是他承担下来,丢失就成了他的责任。”杨青几乎是喃喃自语,“又像慕容大哥一样,明明是那个女人的错,到头来,却成了他识人不清一样。”
杨青低声道:“人们总是在谴责好人做得不够,我不喜欢这样的故事,我也并不是恐惧你,只是我很弱小,也很无能,甚至看到尸体都会害怕。”
“我知道就算我害怕,越大哥你也仍然会保护我;就像别人冤枉秋大哥,秋大哥也不会在意一样,就是因为这样……”杨青捂住自己的胸口,“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希望自己变成这样不知感恩的人,更不希望让我的英雄落到比我更无助的境地里去。”
这样一番话,实在令越迷津始料未及,他只是深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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