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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应该在他之上,即便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也能看出对方清晰硬朗的五官轮廓。
可惜男人脸上也沾了不少凝固的血块,看着有些骇人,只有那双削薄的嘴唇还算干净,却已经发白。
柳玉蹲到男人身旁,小心地将食指放到男人的人中位置。
他秉着呼吸认真感受了片刻。
虽然落在指尖的气息十分微弱,但是这足以证明,他方才没有看错,男人的确还活着。
只是男人伤得不轻,就算还有一口气在,估计也是强弩之末。
柳玉衡量了一番,确定自己无法凭借一己之力把男人背回村里后,他不得不放下背篓独自往回跑,幸好没跑多久,他撞上了几个在地里忙完准备回家的村民。
柳玉简单地说了下男人的事,几个村民脸色微变,想也不想地拿起锄头跟着他走了。
这件事在不知不觉中传开了,等柳玉和抬着男人的几个村民一起回到村里时,村里已经聚集了一群过来看热闹的人。
大家目光新奇地打量着昏迷不醒的男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交织成一片,都在议论男人的身份。
看男人的穿着和大家不一样,可能不是附近村子的人。
“你们说会不会是哪户人家的公子?这锦衣玉袍的,也就去了桐溪县才能看见有人穿成这样。”
“是不是有钱公子不知道,但我看再不找个郎中来,他就没气儿了,你们没看见他身上全是血吗?”
“说得容易,里长还在隔壁村,谁去找郎中?”人群中的一个婶子说,“再说了,即便找了郎中也得有个地儿把他放下来,放哪儿?就放这地上吗?”
连抬着男人的几个村民也停下脚步,其中一人说:“对啊,我们把他抬哪儿去?”
总不能抬到里长家里去吧?
几个村民面面相觑,都一脸难色。
沉默片刻,还是那人犹犹豫豫地开了口:“不然我们把他放在这里,等里长过来,看看里长怎么说……”
话音未落,一道期期艾艾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李叔,可否麻烦你们把他抬到我那儿去?”
此话一出,不仅是抬着男人的几个村民,还有在场的其他人都在顷刻间沉默了。
下一刻,所有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原本没什么存在感的柳玉。
柳玉背着背篓,怀里还帮忙抱了三把锄头,一下子成为大家视线的焦点,他那张白皙的脸肉眼可见地涨红起来。
他紧张得很,指甲轻轻抠着锄柄。
“抬到你那儿?”最先回神的李叔皱了皱眉,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赞同,“他是个伤员,抬你那儿去恐怕不方便。”
柳玉家里是什么样的情况,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自个儿都还在为了几斤粮食奔波劳碌,又如何分出精力照顾另外一个伤员?
然而柳玉又何尝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重?
可男人是他主张带回村里的,这会儿村长还没来,他也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几个叔伯把男人放到地上干等,若男人撑得住还好,若撑不住的话,他的良心实在过意不去。
其实柳玉还是有些犹豫,只是他并未犹豫太久。
“方便的,我一个人住,又同他一样是男儿身,顶多是分出半张床铺让他好生休养,而且村长没来,把人这么晾着就怕生出好歹来。”柳玉的语气温温和和,却说得分外坚定,“有劳几位叔伯了。”
李叔转头看了眼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