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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问。
话音刚落,星一夕忽然抓住他衣襟,仍带着怒气:“我以为那个大瑀人,对他不是真心的!”
白欢喜恍然大悟,笑出声来:“是你弄错了。”
星一夕听白欢喜念过他写的东西,也追问过白欢喜,浩意山庄的人对李舒到底怎么样。
在见到栾秋之前,他根本不相信栾秋这样的大瑀侠客会真的对李舒动心。一切种种都不过是捕捉和俘虏李舒的计谋:对他好、亲近他、原谅他,等等。大瑀江湖客,见多识广,与李舒碰见,不过像是与一只装作凶悍的小兽碰上而已。
李舒不过是因为从未见过栾秋那样的人,才会被短暂迷惑。
星一夕从不打击李舒,李舒说栾秋的事,他也总是耐心沉着地交付自己的耳朵去倾听。挚友的些许妄想、希冀,听听又有什么关系?安慰他,体谅他,和他一起抱怨、一起责备那遥远的只有名字的陌生男人,星一夕并未察觉李舒的变化。
他也不想承认,是自己太过自负,认为李舒心中唯一绝对信任的,永远只有自己。
在紫衣堡第一次与栾秋打招呼,星一夕便知道大事不妙。
虽然李舒认真遵守约定,并不主动跟栾秋说话,但星一夕能听见他们的心跳和呼吸。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当一起站在他面前,当李舒向栾秋和欧阳九介绍星一夕时,他从栾秋炙热的指尖察觉了微妙的敌意,针一样,细细地扎着星一夕的手指。
不沉稳的心跳无法骗人,欧阳九问栾秋“怎么老看李舒”时栾秋的沉默也不能骗人,李舒频频的心不在焉,更是时刻提醒:有比星一夕更重要的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星一夕站在黑暗之中,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唯一的交心之人正在离自己远去。
“可他一定会碰壁。”星一夕再次开口时,有难以消化和掩饰的痛苦,“英则和他不可能有圆满的结局,双方的身份、立场,还有椿长老的存在。他放不开,任由自己陷下去,你我应该把他拉回来。”
看着李舒和栾秋之间从无到有的发展,白欢喜没法像星一夕一样,果断地当斩断情丝的利刃。他反倒捉住一个不解之处:“他们俩的事情,和椿长老有什么关系?”
星一夕松开他的衣襟,草率地拍了拍,转移话题。
“罢了。他碰了壁,自然会回到我们身边。”星一夕拨开桌上粉末,继续切割千里藤,“若是英则不醒悟,我便杀了栾秋。”
白欢喜背脊瞬间发冷。
如恶虫攀爬,一些令他憎恶和反感的情绪从心底深处冒了出来。
星一夕并非随口胡说,他是认真的。这是他的誓言。
白欢喜摇了摇头,把即将被唤起的记忆继续甩到不可打捞的深处。
此时虎钐的声音正好从黑塔传出:“欧阳九回来了。”
白欢喜这才抓住机会,匆忙道:“我去帮忙。”
星一夕沉默地切割千里藤,听见好几个人纷纷跃上黑塔,迎接从赤凤镇归来的欧阳九。此处很快只剩他一人,他停了手,微不可闻地叹气。
地面上,欧阳九骑着一匹黑马,正过桥而来。
虎钐是第一个来到桥头等待他的,长辫子在炽烈的热风中飞起,她手搭凉棚,远远看向欧阳九。
欧阳九在看到她身影的时候加快了速度,很快来到她面前,勒停马儿弯腰笑道:“虎钐!”
虎钐一眼扫过,目光落在欧阳九脸上。
欧阳九又说:“不用担心,我没遇上什么怪人。稚鬼的弟子们走的走散的散,就算遇上,那些不入流的东西,也伤不了我。”
虎钐去解马上一卷包袱:“我没有担心。”
欧阳九习惯她一贯的态度,厚着脸皮笑起来。两人隔着马背对看两眼,是虎钐先垂下眼皮移开目光。
“咚”的一声,那沉重的包袱滚落。
栾秋和李舒正好赶到,不由得退了一步。